下去。
朱宸濠是欽犯,唐子禾更是朝廷首要緝拿的欽犯,有了欽犯的線索就必須要追查到底,這是王守仁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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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大營。
秦堪睜大眼睛看著丁順,愕然道:“朱宸濠就這樣被拿住了?”
丁順滿臉喜色笑道:“對,王大人剛剛從南康府派人送的信,逆賊朱宸濠和他的謀士李士實以及數十逃亡殘兵全部被拿住,而且都是被活捉。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抗。”
秦堪呆了半晌。嘆道:“從頭到尾沒有反抗,這朱宸濠吃錯藥了?”
丁順笑道:“此事另有內因,其實拿住朱宸濠的不是王守仁,而是……唐子禾。”
聽到唐子禾的名字。秦堪渾身一震。神情愈發吃驚:“唐子禾?江西戰火連天。她沒事跑到江西來做什麼?而且還把朱宸濠拿了,她是怎麼拿的?”
“唐姑娘在朱宸濠逃亡的路上事先設了個圈套,又給路邊的泉水下了點兒藥。朱宸濠那幫蠢貨不明就裡,稀裡糊塗喝了泉水,結果一個個跟翻了蓋兒的王八似的動彈不得,王守仁領五千騎兵經過南康府官道,看到朱宸濠這幫人軟在路邊,於是就把他們拿下了,比他孃的行獵打傻狍子還輕鬆,嘖嘖,這王大人可真是鴻福齊天,一樁天大的功勞就這麼讓他揀著了……”
丁順的表情又羨又嫉,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不說丁順,就連秦堪心底裡也忍不住冒出一絲嫉妒的念頭。
數十萬人在安慶打生打死,連皇帝和他這個寧國公都抄起兵器親自上戰場浴血廝殺,卻還是讓朱宸濠跑了,結果人家王守仁隨便領幾千人出城,半路上便遇著了朱宸濠,撿破爛似的把他撿回筐裡,一臉的雲淡風輕,渾然不知大家抓這個謀逆王爺抓得多辛苦……
真懷疑這位聖人出生時是不是被某個過路的神仙施了祝福術……
丁順看著秦堪沉靜的臉色,不由小心翼翼問道:“王守仁立此大功,屬下瞧公爺的樣子……似乎不大開心?”
秦堪苦笑道:“我不開心並非因為王守仁,而是因為陛下……”
“逆首已擒,陛下若知訊息,必然大肆慶賀才是呀。”
“若是別的帝王,自然要慶賀的,但是咱們這位陛下不一樣,陛下親征前便已立誓要親手擒獲朱宸濠,現在朱宸濠被別人拿了,他所立的誓言並未實現,你覺得陛下會慶賀嗎?不大發雷霆就燒高香了,不知他又會幹出什麼胡鬧的事。”
…………
…………
秦堪走進朱厚照的帥帳時,朱厚照坐在書案邊一手撐著下巴發呆。
時已入秋,但還沒到生炭盆的地步,帳內鋪著厚厚的一層地毯,朱厚照的座下也墊著一張品相非常完整的白熊皮。
朱厚照發呆如發癔症,手撐著下巴,眼睛直楞楞毫無焦距地盯著前方某一點,眼神空洞,嘴裡不時發出呵呵呵的傻笑聲,這副模樣前世的精神病院常見,令人不得不為大明的未來前途擔憂。
“陛下……陛下!”
秦堪加重聲音的呼喚將朱厚照叫回了魂。
“陛下在思索大明的未來?”
朱厚照乾咳:“朕的未來都不知道在哪兒,大明的未來嘛,等朕把自己的未來想明白了再說……”
標準的昏君語錄,若真有中書舍人將朱厚照這輩子說過的混帳話全部記錄下來,恐怕不會比聖經薄多少。
“陛下在想什麼?”
朱厚照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臉,笑道:“朕剛才在想劉良女。”
“陛下親征也有三個月了,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