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洛斯」————————————
如墮雲霧中,漫無邊際的等待。
小黑洞離開了,這個空間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變得漆黑一片,寂然無聲。
除了腳下這片或許可以被稱作地面的地方,帕洛斯沒能找到四周以及頂端任何的邊界。於是,像小時候一樣,他抱膝蹲坐了下來。
置身於無邊無際的黑暗,帕洛斯卻意外的沒有對未知境遇感到絲毫的恐懼,相對的,是冰冷沉寂的孤獨。
沒有光的地方,連影子也無法陪伴著自己。
這於曾經的帕洛斯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那場事故過後,他已經孤身一人漂泊了整整八年,早就習慣了枕冷衾寒的孤夜,本應如此……
他們是什麼時候走進這顆被塵封的心中的呢?兩年間,那些與海盜團相處的點點滴滴,快樂的,惶恐的,驚險的……
回憶逐漸融化,沸騰,然後灼燒起來——
好痛!
彷彿有一根利刃狠狠扎進了心臟,在貫穿,在碾壓。刺骨的寒冷深入血液,有什麼在侵蝕自己的意識,他開始想要破壞些什麼,可這空蕩蕩的地方,唯一存在的只有他自己。
他將手伸向心臟,準備親手結束這痛苦的根源。
“我在做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時,恐懼瞬間籠罩全身,強烈的求生欲使得帕洛斯掙扎著與腦中的那股惡意糾纏。
“將這股邪念轉化為恨意,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憑空出現了。
“……誰?”
難道銀爵又拉了新的人進來?可他剛剛的目標明明是那個紫堂家的小子。
“恨,是控制這股力量最好的方式,想想那個曾經欺騙你的人,想想那些將你棄之如敝屣的宇宙海盜們。”
刻骨銘心的記憶被重新喚起,濃烈的恨意油然而生,帕洛斯感到疼痛正在消減。
身體的掌控權回來了,可隨之而來的,是對面前這個似乎十分了解自己的聲音的警惕,
“你是誰。”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
“我麼?我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也是一個悲哀的反抗者。”
意義不明的話,帕洛斯無法理解,但是既然她能在這個空間與自己對話,說明她極大機率也是銀爵這邊的人。
那聲音發出了一陣輕嘆,
“看來他真的很努力,你與原定的劇情相比,幾乎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帕洛斯,在凹凸大賽的決賽到來之前,你必然會死去。”
被突如其來地宣判了自己的死訊,帕洛斯的頭腦有些發懵。然而他立刻又冷靜下來,
“你們這個組織的人是不是都很擅長威逼利誘,用擾亂對方心理防線的方法達成目的?說起來,還真是頗有我們宇宙海盜的風範。”
那個聲音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好吧,看來你沒有上當,忘了我剛剛說的話,那不重要。反正在銀爵他們回來前,你待在這兒也是無聊,不如就陪我聊聊天吧。”
漆黑的空間忽然升起了一個視窗,帕洛斯抬眼望去,他震驚地發現巨大化的小黑洞正肆意地欺辱著初賽排名名列前茅,曾被奉為天之驕子的那四位。
鏡頭逐漸向下,小黑洞僅用一根手指就將雷獅按入了地底。嘉德羅斯被擊飛了,格瑞和安迷修也被深埋進了石堆。
小黑洞又抓起了雷獅,帕洛斯心下一緊,佩利衝進了畫面,然而,視窗卻在這時忽然關閉了,四下再次迴歸一片黑暗。
她是故意的!揪心的惶恐使得帕洛斯的那股破壞慾有再度萌發的跡象,他強忍下心中的焦慮,質問起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