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是邊境,崇州外面就是西羌,西羌是個比西亳還要惡名在外的地方,不過西亳是瘴氣,西羌是冰川和草原。
西羌與大啟連年征戰,那裡的遊牧民族能夠以一抵十,大啟的邊境一次次地因為西羌而遭到重創。
崇州的上一任將領是鄭家的人,就是驃騎大將軍鄭衝的族叔,他在去年與西羌一搏時戰死沙場。
後來接替他的人便是宣王世子蘇凜,蘇凜尚武,天生神力,十五歲便能舉起祭祀的青鼎,他是在鄭家武學裡長大的,是皇帝一開始便選好的西羌的接班人。
前世他一直守護著西羌,現在,福山縣主告訴沈梟垚他死了。
蘇凜死了。
她感覺這才是一場夢,她只在前世見過兩面長大後的蘇凜。
她的這個堂哥。
最後一面那一日中秋家宴,皇室有爵位的蘇姓成年男女都要參宴,蘇凜坐在她的斜對角,一場宴會頻頻盯著她看。
宴會散場時,她聽見蘇凜跟門口的太監道:“那是蘭惜郡主嗎?”
那是她小時候在秦王府的稱呼,她聽見太監回答:“世子,現在不能叫蘭惜郡主了,是汝陽公主。”
蘇凜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他是怎麼死的?”沈梟垚從椅子上站起身。
她的這個堂兄,高大威猛,武功高強,據說他與秦淵一戰時,在角力上秦淵也不能敵他。
福山縣主搖了搖頭,但是卻又如實相告自己所知道的隻言片語:“西羌偷襲,似乎是我軍出了細作,崇州已經被洗劫一空,皇上派了鄭衝前去援助,我只是聽國公爺跟幕僚們說的,更多的不知。”
沈梟垚聽完這句話在屋裡踱步走了幾個來回。
前世並沒有細作一說,沈梟垚走到視窗,周卿華的院子裡只有鞦韆架,此時周羨好正在那玩耍。
她在地上畫了格子,然後拿了沙包在那裡丟來丟去。
沈梟垚看著她踩在格子外,一腳將沙包踢入第一個格子,然後她也跟著走進了第一個格子。
周羨好又踢了一次這個沙包,但是沒踢好,直接將沙包踢出局了。
就在沈梟垚以為周羨好要把沙包撿回去時,婢女又給了她一個,她將新的沙包踢進第二個格子,沈梟垚以為她會繼續踢這一個。
結果周羨好又拿出第三個來踢,以力借力,第三個沙包將第二個撞出很遠,她剛才踢的第二個一下飛到了最後一個格子。
沈梟垚面色一白。
她已經大概知道問題的所在了,只要順著這條線想下去,所有的問題都說得通了。
沈梟垚回過頭,斬釘截鐵地回答福山縣主:“宮裡的汝陽公主,就是真的公主。”
她回宮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山,竇嬤嬤沒想到她回來那麼早,出來告訴她:“皇后娘娘在見客,姑娘等娘娘晚膳用藥時再來吧。”
沈梟垚在殿外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了。
她回來也不是著急見皇后,而是為了喬裝打扮去澠池見青雀,澠池偏僻,比絳雲宮好進。
沈梟垚到澠池的時候正是傍晚,院子裡依舊一個人也沒有,池塘裡的冰化了很多,只是太陽一落山,這裡又變得幽冷。
沈梟垚直奔屋子而去,門沒有反鎖,而是關著,沈梟垚伸手一推便推開了。
青雀正坐在被褥裡吃自己的晚膳。
她手裡捧著碗,碗裡的湯還冒著熱氣,她一見沈梟垚便驚訝地放下了碗,又緊張地看向門口:“鵬鳥?你怎麼來了?”說著起身穿鞋。
沈梟垚快步走到她面前。
青雀這幾日應該又遭了不少罪,衣衫髒汙,髮髻凌亂,只臉色比前些日子沈梟垚來時好了許多。
沈梟垚抓住她的手,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