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輝聽著,倒也不懷疑這話的真假,而是聽出了孫氏說這話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不要越矩。他還沒有反抗父母的能力,若是孫氏回去將饒岸然住在此處的話說出去,只怕他謀求的那個未來會被立即扼殺在搖籃之中,遂對孫氏恍然笑道:“她從小便是如此,什麼都是不用了客氣得很,到現在都沒有變,你去看她時她是不是也是如此說的?”
孫氏抬眼看著他,笑道:“是了,弄得我不請自去,覺得都有些唐突。”
“沒事,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往心裡去。”慕晨輝耐心地哄著,一會兒把話題轉到晚上吃什麼去,還有帶她去吃江州的特產,哄得孫氏把饒岸然忘得個乾乾淨淨。
而哄得了孫氏,慕晨輝自然也就不敢頂風作案再去,饒岸然一瞬間倒落得個清淨,睡得也早。這幾日失眠,她迫切地想要見慕景程一面,問清楚許多事。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著,可是眼睛都閉疼了,卻仍舊沒有絲毫睏意。
看著漆黑的夜色,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此刻,慕晨輝是否在別的女人身旁安眠?這樣想著,只覺得心底像是被錐子慢慢扎進去了一般,疼得漫長又清醒。她究竟該如何?
她披了件衣服出門,屋外有淡淡的月色,落在梓樹上,卻越發顯得厚重。
他有沒有看過月下的梓花?
這樣想著,她便不由自主地朝慕景程的院子去,院內漆黑一片,她憑著記憶走進屋內,卻見書房內有些微弱的燈光,走近一看,卻見慕景程倚靠在書桌上睡著了。
她心下一沉,自己何時睡著了?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再看著沉睡的慕景程,只覺得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景程……”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聲,便見他慢慢抬起頭,見到她時亦是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見此,饒岸然一時間百感交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不是做夢?”
“是。”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前,“不要怕,是夢。”
聞言,她不禁潸然淚下,搖頭道:“我不是怕。”
她不是怕不是夢,恰恰怕這是夢。
“連夢都要騙我。”她苦笑道,為剛才恰的那一把疼痛。
慕景程嘆了口氣,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進懷中,柔聲道:“別瞎想了。”
“我長得像你的未婚妻對不對?”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著那微弱的燈光,輕聲問道。
聞言,慕景程皺了皺眉,“不像。”
“吳媽媽都說像,你卻說不像。”她笑了笑,“不過也對,在你心中只有一個白姑娘。”
慕景程沉默不語,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她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他,儘管知道這是假的,卻也想感受一下他的溫暖,“我今日是來與你道別的。”
“我可以陪你。”慕景程接著她的話道。
“不值得。”
“值得。”
聞言,她忍不住笑了笑,倒沒見過如此幼稚的慕景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是要死的。”
“你別做傻事。”慕景程一臉警惕地看著她,“枉死的人很難投胎,到時只會更痛苦。”
饒岸然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滿是委屈道:“可是隻有那樣我才能自由,若是活著我根本離不開他,離了他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你可以不離開他。”
“看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那還不如死了。”她冷笑一聲,“嘴上說要斷絕關係,又享受著他給的錦衣玉食,真的是當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我做不到。”
她如今的境地便是如此,自尊與活著,只能存留一個。她害怕日後對他妥協,更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