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皆有所感,紛紛嘆了口氣。孟婆轉眼看著閻君,沉聲道:“還勞煩閻君查一查那個叫慕景程的人現身在何處。”
“不用了。”饒岸然回頭制止道,“他是誰,現在何處與我都沒有關係,不用勞煩閻君大人了。”
慕景程未入她的夢中,那慕景程現今如何,愛誰恨誰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只是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個笑話,自作多情的笑話。她宛如被剝光了丟在陽光下任人恥笑一般,“快看啊,這裡有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竟然想著死了幾十年的人愛她,想男人想瘋了。”
也因為這事,她和慕晨輝才走到這般結局。她恨,卻不知道該恨誰。
“婆婆,喝了孟婆湯就可以真的忘記前世的一切嗎?”回孟婆莊的路上,她看著孟婆,一臉擔憂地問道。
“天地之間,只此一家,絕無分號。”黎末辛拉著孟婆的手笑著對饒岸然道。
孟婆瞪了黎末辛一眼,安慰道:“你且放心吧。”
她安心地點點頭,轉眼看著李迎,抱歉地笑了笑:“多謝李城隍了。”
李迎笑了一聲,心中有萬種情緒,卻只道:“擾你清夢,是我對不住你。”
饒岸然看著這張在夢中出現過千萬次的臉,很難沒有情緒,但更多的是對李迎這個人的同情。他一生孤苦,最後竟是因為孤苦才得做了城隍。
“你日後要保重。”她看著她笑得溫柔,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沒有什麼可說的。
李迎點點頭,“我送你最後一程,也不枉相識一場。”
這一場相識,只是兩個時辰不到,卻也可以是整整兩世。
饒岸然笑著說謝謝,抬眼便看見了孟婆莊。恰巧這時黑白無常正帶著一批鬼魂來投胎,見黎末辛提著一個傀儡回來,忙朝問她要來玩。饒岸然便與孟婆徑直地進了屋外的涼亭內。
此時孟庸正在與一男子說話,孟庸皺眉道:“這每日來往的人那麼多,我怎麼可能都記住?”
“怎麼了?”孟婆上前問道。
聞言,孟庸與那男子一起回頭,孟庸還未說什麼,就見那男子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猛地撲向了饒岸然。
饒岸然一時不備,被撲倒在地,饒岸然只覺得魂魄都要被撞散了,不由得有些生氣,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那男子撐起身來,欣喜若狂地看著她,“然兒!然兒!”
饒岸然看清那人的臉時,明明已經沒有了心,她卻感覺到了疼痛,甚至連著五臟六腑都如同被利爪撕扯著一般。這種感覺,還是她當初聽說慕晨輝回京的時候才有的了。
“你怎麼是這般模樣?”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慕晨輝,“你怎麼會沒有老?”
“二十一歲死的,當然不會老。”慕晨輝看著她,哭得有些難看。
“你……”
“我說過,你是我的半條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長。”
聞言,饒岸然是既心疼又覺得好笑,“你這個傻子!”說著,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慕晨輝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我以為……我以為你……”說著,又緊緊地將她抱住,“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以為她早已去投胎,此後永生,再也沒有見面的可能。
“好什麼好,你都不要我了,我還不如早早去投胎,早些與你了斷乾淨。”想起他當日說的那些話,她還是心痛難當,對他的怨恨又一瞬間被勾了起來。
“我……”慕晨輝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拉著她的手一臉委屈地看著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求原諒。
饒岸然心下一軟,伸手矇住他的眼睛,語氣卻還是強硬道:“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以後我們都是陌生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