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聲道:“你明明知道,我們最多打個平手,這仇,我報不了。”
古鉞聰心忖:“我此時若是謙讓,那不是說他有力報仇,卻不肯盡力?”看著他,並不答話。
突然,黑衣人撲通跪在地上,大聲哭道:“爹……此人年不過二十,還受了傷,孩兒今日打不過他,以後就更不是他對手,這仇,孩兒報不了了,爹……孩兒不孝。”
他哭聲震天,但古鉞聰聽在耳中,總覺悲慟而外,似乎還有幾分心安理得。
“爹……”古鉞聰和凌霄子均是一驚,因為這一聲竟是女子發出。兩人見黑衣人也望著自己,才知說話的另有其人。
三人一齊看向鎮上,但見遠處火光沖天,黑煙滾滾。方才兩人相鬥,凌霄子全神貫注觀戰,都沒注意。
凌霄子道:“三更半夜,怎麼會突然失火?”
黑衣人道:“是強盜。”
話音方落,鎮上又傳來幾聲哭喊,顯然不止一人。凌霄子急道:“古將軍,我們快去救人。”
古鉞聰道:“人要救,但你不能去。”
凌霄子道:“我要去。”
古鉞聰轉過身來,正色道:“你現在回去,想法子儘快登船,別忘了我要你轉告教主的話。”
凌霄子見他神色甚厲,不敢違逆,卻又不肯就此離去,古鉞聰道:“你已經耽誤了時辰,要是慢了一步,你我都擔待不起。”黑衣人道:“小師父,別聽他的,我們就在此等著英雄盟覆沒多好。”凌霄子瞪眼道:“我幹麼要聽你的。”對古鉞聰道:“將軍,你早些回來。”轉身走了。
黑衣人道:“我們去看看。”施展開輕功,眨眼已在丈外,古鉞聰內力恢復了八九成,當即緊隨其後。兩人奔上一座小丘,向下而望,一眼見到十餘騎一色蒙古袍的大漢,每騎馬匹上均橫放著一名女子。古鉞聰吃了一驚,說道:“韃子已經越過了黑庫河?”黑衣人瞥他一眼,說道:“看到他們馬頭上的紅綢帶了麼?這是韃子先鋒,來探路的。”
蒙古兵伸手在馬前女子身上亂摸亂捏,時而發出大笑,時而將她們調轉頭腳,好像她們並不是人,而是一件玩物。一名蒙古軍官身前的少女在馬背上不停掙扎,那軍官拔出刀來,照著後背就是一刀,將她屍首扔下馬去,他一揚手,當即有兩個蒙古人闖進一戶人家去。
古鉞聰見韃子如此兇殘,怒火陡然而起,正要邁步去救人,黑衣人道:“急什麼,死了一個,她們不敢再動了,聽一聽他們有什麼陰謀。”
第二十八回黑庫烽煙5
只見方才闖進房屋的兩個蒙古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單手提著一年紀十五六的少女雙臂,如麻袋一般反手扣在肩膀上,剛走出兩步,身後跟出來村婦,一眼便知是這少女的娘。那村婦大叫:“你們放過我女兒,求求你們放過她……”伸手去搶女兒,那蒙古兵轉過身來,一腳將村婦踢撞在牆角,嘰裡呱啦說了一句話,將那少女放在那軍官的馬上。
誰知那村婦抹了抹鼻血,又衝過去抱著女兒的腿不放。
那軍官左手一揮,身旁兩名手持長矛的舉槍就向那婦女刺去,長槍穿腹而過,當中一名蒙古兵手上用力一挑,那婦女肚腹內臟登時流了一地。其餘俘虜都嚇呆了,那少女哭也哭不出來,蒙古兵哈哈大笑,轉身就走。
古鉞聰和黑衣人同時站起身來,同時躍起,同時朝韃子奔出。
一蒙古兵正低頭去摸馬前少女的肚子,忽見五六丈之外兩個黑影向自己疾飛而來,此人顯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驚慌之餘,大叫一聲:“阿古納隆!”想要挺槍來刺,誰知“隆”字未落,兩人已到他跟前,古鉞聰左手提開少女,右手手腕一翻,將馬轡頭向下疾拉,那馬匹在他大力拖拽之下,長嘶一聲,前腿折斷,馬上蒙兵身子不自主順著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