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早有不少人一有機會就勸誡皇帝,拐彎抹角提醒他禪位方能保全性命,他聽古鉞聰對押貢回京“毫無辦法”,更勸自己廢黜拜月貢,只道古鉞聰也已被劉雷傲收買。
古鉞聰知皇上曲解了自己的話,當下也不多說,只跪地道:“卑職絕無此意。”
皇帝怒道:“你還有什麼意思?”
古鉞聰道:“皇上,卑職聽聞,江湖十八大門派中,已有十二大門派聚集賀蘭山,只等劫持拜月貢,縱然劉雷傲不派一兵一卒,這撥人也有兩萬人,就算歐陽教主會傾力相助卑職,青冥派、太乙北斗派、霄凰庵也肯馳援,也不過三四千人,若要護貢,實與拱手送人無異。”
不待說完,皇帝吼道:“說客,又是一個說客!我告訴你,就算朕手中無一兵一卒,也一定不會將大好江山交給一個殘虐狠毒的閹人,朕就是……就是死,也不會讓先皇創下的基業斷送在朕的手中!”說吧,又在桌上重重一拍,一交坐倒在椅中。
古鉞聰不慌不忙道:“所以,卑職想來想去,唯有皇上廢黜今年的拜月貢,方是上上之策。”
皇帝道:“你這是什麼狗屁上上之策?”
古鉞聰道:“皇上,劉雷傲唆使十八大門派劫持拜月貢,無非是要劫財補其軍餉。皇上曾說過,通天府易守難攻,又得鄭守尉守禦,數十年來從無差失,那何不將拜月貢留在通天府,甚或將拜月貢還之於民,劉雷傲得不到銀子,就算百萬雄師在手,那也是徒然,他謀反詭計也不攻自破。”
皇帝本正怒髮衝冠,可愈聽到後來,神色愈是大變,待古鉞聰說完,他早已站身起來,一面在室內踱步,一面一連疊聲道:“讓朕想想,你不要說話,讓朕好好想想。”過得良久,忽道:“不錯,不錯,朕和朝中親信夙夜所思,只是如何將拜月貢完完整整運送回京,怎樣才能不被被姓劉的狗東西劫持,卻沒一個人想到將拜月貢留在通天府,哈哈哈……好一個‘還之於民’,妙極,妙極。”說到最後,心中太過欣喜,聲音竟忍不住微微發顫。
古鉞聰大喜,問道:“那皇上是答允了?”
皇帝伸手猛地一拍他肩膀,說道:“你這人就是這個毛病,有什麼話吞吞吐吐,拐彎抹角,害朕以為你也被劉雷傲收買,你這小子,可著實嚇了朕一跳。”
古鉞聰道:“皇上息怒。”
皇帝復又轉過身去,望著滿屋兵器,眶中也微微溼潤了,說道:“拜月貢是先皇傳下來的規矩,朕所以年年徵收,一是不忍壞了先皇慣例,說朕是個任意妄為,朝令夕改的皇帝,二是讓西北百姓都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是他們的主子。至於拜月貢呈上來的東西,從地方到京城,從朕身邊的臭蟲到朕手中,早已所剩無幾,帶給朕的不過是些許把玩之資。如今之勢,莫說要還富於民,便是要朕將國庫的錢都拿了去,又有何妨?”頓了一頓,又道:“古愛卿,你這個辦法好,朕准奏了,就他媽的這麼幹。”
古鉞聰大喜,跪地道:“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雙手將他扶起,皺了皺眉,說道:“雖說通天府易守難攻,但劉雷傲要是不見拜月貢送出,一定會殊死一搏,說不定還會狗急跳牆,倉促舉兵,可朕手上除了宮中兩千名侍衛,實沒有像樣的兵馬。此計妙則妙矣,實是兵行險著,兇險之極。”
古鉞聰道:“所以,卑職仍要請江湖朋友前往通天府假意護貢入京,一則盼京中形勢能夠扭轉,二則盼能將拜月貢散發於民,到時候就算劉雷傲攻下通天府,也拿不到一文錢。”
皇帝一面點頭一面道:“好,好。箇中過節,我們再慢慢商量不遲。”說到此,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又道:“古愛卿,你不愧是歐陽老怪的……歐陽老怪的得力弟子,朕果然沒看錯人,嘿嘿,若非拜月貢之事少不得你,朕可真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