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敞盯著張亮,給他細心的解釋道。
但袁敞不是張亮,他不是本地人,沒有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如果城破,他們張家,胡家的基業和產業必然會被劫掠一空,所以死死的咬住不肯鬆口。
“長史不必多言,待到雪消,胡虜自退矣。”
甄厲這會兒氣還沒消,揮了揮手:“沒什麼事的話,袁長史你就退下去吧。”
見三人的這番醜惡嘴臉,袁敞的好脾氣再也堅持不住,也不搭理甄厲,揮了揮衣袖,把那幅地圖撕得粉碎,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廳中。
看著地上的地圖碎片,張亮露出一抹奸笑,說道:“嘿,這袁孟博不僅是想讓賢府君您主畫諾,還想讓讓您但坐嘯哩。”
被這麼一激,甄厲面色漲紅,猛的一拍案几:“豎子,袁敞豎子,下次他再來,就說我不在,不見,不見!”
張亮見甄厲這番作態,心中暗喜,給一旁的胡平一個眼神,二人相熟日久,自然明白什麼意思。
“府君,息怒,息怒。”
“這豎子讓我如何息怒,氣煞我也!”
說罷,只覺不夠解氣,站起身來,一腳把面前的案几踢翻,看著上面的筆墨紙硯亂飛,只覺鬱氣稍解。
胡平拍了拍手,自有府中的侍女進來把堂中收拾乾淨,而他也趁機進言道:“府君,此刻堂外落雪繽紛,不如一邊賞梅,一邊煮些酒,品評下各自郡中,州里人物如何?”
當代士人多愛清談,這不正是甄厲搔到癢處?
此刻,甄厲面帶淺笑,暫時忘卻掉城外的那些鮮卑人,趕緊招呼侍女快些撮拾,此刻他的那些身為士人傲氣又回到了身上,顯得有些雄姿英發。
“二君,速來,速來。”
胡平搬起案几,張亮拿著坐席,三人坐在簷下,聚於一案,自有侍女端來小爐,把火升起。
隨著清冷的酒液逐漸煮沸,嫋嫋熱氣飄散,良辰美景,晴天白雪,院角孤梅,真乃文人風骨,自有一番風味。
院中品評暫且不提,卻說袁敞氣沖沖的走出院門,在太守府門迎面撞上張揚和梁詡二人。
張揚久在郡中,知道甄厲和胡、張二人的品性,加上袁敞又神色不善,顯然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袁君,可是府君那邊?”
“正是,別提了,糟心。”
“這已經是袁君你第六次請戰了,看來府君本就無意出兵,再去只是惹人厭煩。”
“哎。”
一聲長嘆從二人口中發出。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梁詡忽然出聲道:“袁長史,張曹掾,直接出城打他孃的就是,難道城中郡兵不是你二人在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