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切記,戒驕戒躁,吾觀你神色飄忽,顯然是還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辦。”
“回去吧。”
“謝夫子教誨。”
“嗯。”
裴虔揮了揮手,示意王蒼出去,隨即繼續端起木碗,繼續吃了起來。
王蒼轉出席後,在廳中拜倒,恭敬了磕了個頭,倒退著出了廳門。一旁的裴寂一路相送至院門外,王蒼做了一揖,大步往外走去。
其實夫子的意思很簡單,先是用自己與鮮卑作戰時連續大勝幾場的功績來誇讚自己,又用沒有牙齒的嘴巴和柔韌的舌頭來提醒自己。
做人做事不能有驕縱之心,要學會柔和、謙虛的君子之風,過剛易折,要圓滑一些。夫子雖已老邁,但仍然針對自己的情況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這般想著,不覺已至西門裡前。和袁老打了個招呼,王蒼快步往自己家中走去。
裡中的變化不大,自己家中亦是這般。
宋憲和王延壽等人沒有在院內,而是在院外等候,瞧著王蒼歸來,趕緊將他迎了進去。
幼妹王霜聽到動靜,也從廚房中走了出來,半年未見,這小妮子似乎又長高了些。
看見真是自己,小妮子如同乳燕歸巢一般,直接撲到王蒼身上,伏在王蒼的脖頸間,緊緊的抱著他的背脊不肯鬆手。
不一會兒,王蒼明顯的感覺到,脖頸處溼溼的,口中告饒道:“霜兒,你看,那邊僑兒在笑話你。”
“大兄,霜兒只是擔心你,擔心你...”
有些羞紅了臉的王霜低著頭,不情不願的倒退幾步,發現一旁的僑兒真的在笑,趕忙閉口不言,清麗的臉上的那抹酡紅更深了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大郎,熱水已經燒好了,可以沐浴了。”
“嗯,麻煩僑兒你也給我這些親衛燒些熱水,趕了幾天路,泡手泡腳後,睡覺也暖和些。”
“對了,用過飯了嗎?”
僑兒輕笑了幾聲,說道:“我的好大郎,快些去沐浴吧,這些事自有我們婦人來做,切勿耽誤面見府君的大事。”
“嗯。”
王蒼點了點頭,大步往浴房走去,因為在夫子那裡多待了一會兒,這會兒沐浴的速度稍顯快些。
半刻不到,王蒼便穿著一身嶄新的儒服走了出來,並戴上了一頂進賢冠,腳下的靴子也換成了一雙嶄新的絲履。
在武泉塞,平日裡頂風冒雪,加上又要騎馬,自然是穿靴子最為適合。絲履太貴,平日裡王蒼也捨不得穿,這雙還是三年前其父還在世時添置的。
雖然王蒼心裡看不上甄厲,表面上還是要做到位的,加上剛剛夫子亦教誨過自己。隨手接過僑兒遞來的一方赤幘,將其裹在額上。
王延壽見過王蒼的這幅打扮,宋憲、魏三等親衛沒見過,紛紛出口讚揚道:“平日裡見主公總是一副武官打扮,今日忽然高冠博袖,作儒生狀,頗讓人耳目一新。”
王蒼本就八尺餘,身材高壯,配上這套衣裝,更顯風流,聽到眾人連連誇讚自己,臉上笑了笑,扭頭衝著僑兒說道:“家中諸人勞煩僑兒照顧,吾先去太守府中見過府君,稍後吾等私下再敘。”
聽到這話,僑兒沒來由的紅了紅臉,啐了王蒼一口,說道:“早些回來,大郎。”
“嗯,延壽。”
王延壽早就候在門邊,知道王蒼必然會帶自己,開啟院門,讓王蒼先行。
從里門中到太守府不遠,步行不過一刻鐘不到,和府門前的吏卒說明來由後,王延壽在門口的塾內歇息,只王蒼一人在小吏的引導下,拐了幾回,連過三重院門才到後院。
走到院門口時,迎面撞上一人,打眼看去,正是袁敞!
還沒行禮,袁敞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