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人生活久了,寂寞到缺乏基本的安全感。
開著車,分神去看她的睡顏,言緘默不禁想伸手輕輕觸碰她的臉,將她皺著的眉頭撫平。
車沒有直接開到菩藤年家,因為言緘默想讓她繼續睡一會兒,就沿著公路繞了幾圈,最後才將車停在十三街27號門前的空地上,這是一棟私人小樓房,是連同土地買下來建造的。
白牆攀綠藤,庭院數盞燈,青黛雙人椅,兩行小花盆。
很別緻的家,在門外就感受到裡面的溫馨氣息,想象不到是一個人住的房子。
“菩藤年,醒醒,你家到了。”言緘默不太忍心地喚醒她。
……
我很不情願地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車外時,像喝醉酒似的,步子也搖搖晃晃的,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言緘默鎖好車,跟著我走出去。
忽然我回頭,見他沒走,琢磨著要不要請他到我家看看,他卻先開口說:“你家挺漂亮的嘛。”
我聽了挺高興。
很少有人誇我家漂亮,我總想,在寧靜的夜晚,要是有外來的自由行遊客路過我家,還以為是什麼隱士居住的房子吧,瞧那爬滿爬牆虎的牆,不過,來這裡的人是稀少得可以,更別說有這種想法了。
我用淺淺的聲音問他:“言緘默,你覺得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嗎,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住了,或許這充其量只是我的房子吧?”
有房子的地方不一定是自己心靈安頓的家。
言緘默看著我,漆黑的眸子流露出的同情與疑惑是我不願看到的。
傍晚的風撩撥出一種悽然的情愫,他額前的碎髮偶爾被風吹得遮住了眼睛,我的頭髮也是凌亂的,我們兩個像突然失語了一般,杵在家門口裝門神。
良久,他明知故問似的問我道:“你一個人住?”
“嗯。”我把手伸進揹包裡找鑰匙開門。
門一開,我就自個兒走進去。
“不請我進去坐坐?”
他的聲音撩人思緒,我的身子忽然僵直。
“啊?”
“我送你回來,這要求不算無理吧?”
我想到一首歌的歌詞:“可以被你送到家門,但不能請你喝咖啡。”言緘默的話變了調調飄入我的耳朵裡,莫名有點喜感。
“哦。”木訥地應了聲。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惜字如金了?我感到奇怪地搖搖頭,瀟灑地將雙手放到背後走進院子。
這是我向第二個人敞開我屋子的門,第一個人是歐晴諾,第二個人沒料到是他,我以為是瓏霜,也許是一種習慣,瓏霜回來以後,他就是我遇到困難或者煩惱第二時間想到的人,第一個人有時候是歐晴諾,有時是言緘默。
“你隨便看看吧,別嫌我家東西多且亂就行。”我頗像迎接一個多年不見的舊相識。
庭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花盆,都被我閒得無聊的時候用顏料畫上了各種圖案,有的花盆被奶奶種上了小小的花草,有的是空花盆,花盆擺得很隨意,只剩下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供人行走。
我抬頭看了一眼綠綠的藤蔓,牆壁是緘默的,藤蔓是熱情卻小有膽怯的。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言緘默被我領進屋內,剛坐下沙發,我便說道。
“不用了,你手受傷。”
我正要跑進廚房,就被言緘默攔住。
可我認為這是基本的待客禮貌,也許是很久沒有除了奶奶和歐晴諾以外的人到我家,我不由有些客氣。
“沒事,不就是一杯水。”
“那我自己來吧。”
言緘默在我的呆望下進了廚房,他一眼就瞧見飲水機旁放著的一次性杯子,抽出一個,先裝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