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輪椅上。他冷著臉沉思半晌,目光緩緩睞向那隻對映微綠光暈的戒指,心中怒意膨脹,撐得心胸難受。他推著輪椅趕過去,一把撈起戒指扔出窗外。回頭又取出完成了一半的秘笈繼續默寫,只是才寫下幾個字就頓住了,墨色在紙上暈開,毀壞了原先的整潔。
水絕流感到迷茫,他默寫蜷雲焚天秘笈是為了教林悅,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用了,而且他從未想過要跟其他人練。
隨手擱下筆,水絕流推著輪椅出門,在門廊上愣了一會,不知不覺就來到那扇窗邊,探望鋪滿雪的後院。漚園的規模太大,每一個獨立院落都造得詼宏雄偉,庭院大的不像樣。在雪地裡找一隻戒指,就似海底撈針。他可以叫下人幫忙尋找,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要那隻戒指,這是他的秘密。強撐起身下了門廊,水絕流在雪地上緩慢行走,費了一番功夫才找著它。彎身拾撿的時候,雙腿使不上力,還摔了一跤。積雪厚,沒有摔痛,他卻坐在雪地裡盯緊戒指愣怔半晌,眼神始終茫然。
白的雪,冷徹心肺的,水絕流眼神彷徨迷茫,就像在雪地中迷失方向的旅人。
沒有家,沒有武功,沒有林悅,水絕流發現自己回到了原點。他與偽善的義父撕破臉皮,而江湖人都認為他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所以從未交上知心好友,唯一志趣相投的義兄也因為蜷雲焚天秘笈而死。連軟豆腐般的廢才林悅,也反了他。
“真是愚不可及。”
輕聲呢喃著,水絕流掐緊手中戒指,金屬稜角硌得手心發痛。
林悅逃出來,匆匆趕到唐三住處,進門就要找朱翎,他迫切地需要安慰。可惜朱翎和悟空出去了,不知去向,屋裡只有唐三。林悅本想要離開,可離開了能去哪裡?稍微猶豫,就被唐三看出了端倪。
“呵,在水絕流那裡吃鱉了?”唐三笑問。
唐三的話簡直就像一根刺,挑得林悅心裡滴血,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閉嘴吧。”
“呵,少爺什麼都不見長進,就是長脾氣了。”唐三完全不將林悅的黑臉放在眼裡,調侃著。
林悅這時候犯賤了,面對冷嘲熱諷也提不起生氣的勁頭,還乾脆在唐三房間裡亂逛。他怕唐三這性子,多次進出這院子也是來去匆匆,從未注意過這房子其實還是挺像樣的,高高的藥櫃,桌案上擺著研磨、椿臼、皿缽等,林林總總的一堆工具。
“感情你們都當我是豆腐做的,不應該有脾氣?”林悅隨口回道,注意到病榻上的人,便踱了過去。
唐三在後頭說:“不,我當你是爛泥。”
林悅咂了咂嘴巴,應道:“唐三,你不用故意打擊我。要是我在意別人想法,那我早就不活了。”
唐三哈哈大笑:“那今天少爺是被水大俠打擊了?”
“……”林悅鬱悶地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丟一句:“要你管。”
“哼,這倒讓我想起你跟紫微那破事。”唐三冷笑。
林悅挑眉,回頭睞了唐三一眼,這時候唐大夫臉上的表情有點耐人尋味,不過他對後話更在意,也不敢催,就這樣靜靜地等著。
唐三注意到了,挑眉睇著林悅,閉嘴不說了。
林悅也不追問,反正他很瞭解唐三喜歡吊人胃口。拋點餌,再看人焦急的模樣,是唐師傅的老技倆了。
因此林悅淡然地打個呵欠,走到病榻前探頭細看那張臉。
是那殺手沒錯,當初驚鴻一瞥已經知道長得不錯,現在看來,真是一名大帥哥。不像水絕流的妖孽,不似司馬易的陽剛,更沒有朱翎那樣年輕清秀。很深的輪廊,長得俊眉挺鼻細臉尖下巴,身材也好,不是壯碩的大塊頭,而是毫無贅肉的精壯,腹肌有點看頭。
看著,林悅不覺按了按自個的肚子,很慶幸錢無盡也給練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