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的人。旅遊勝地曲阜的喧囂和兗州小城寧靜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沿路都是叫賣旅遊紀念品的小販,滿耳聽到的都是導遊的擴音喇叭裡唾沫橫飛的景點介紹,滿目所見的都是號稱是孔夫子後代當地居民。
我跟在人流後面參觀,我走在那些參天古樹的身邊,感受到自己猶如站在一個植物園。看見有不少遊人祭拜孔夫子,那種虔誠絕不亞於祭拜寺廟裡的任何菩薩,那是我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一個人的成就之高已經被後人奉為神,有很多人已經對他報以一種崇敬得近乎於迷信的態度,那樣的感受在書本里是根本看不到的,也體會不夠深刻的。
離開了曲阜以後,下一站便是要登泰山之巔,一覽眾山小。
泰安是一個小城,感覺是在泰山的懷抱之中,所住的酒店房間,推開窗子,便感覺到泰山壓頂,彷彿觸手可及,尤其是在黑夜裡,可以看見山路上蜿蜒而上的燈火,那是專門為一些酷愛夜間登山的遊人準備的。
泰安小城的路都是一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不是上坡,便是下坡,馬路最寬的也只有兩個車道,和繁華的大城市相比,它顯得那麼不起眼,也不張揚,就像是山東人的性格,樸實自然,毫不做作,一切以實用為主。
酒店裡工作的泰山姑娘們一個賽一個熱情,在酒店大堂裡,她們紛紛圍繞著我,讓我講一些大城市的事情,講那些摩天高樓如何聳入雲端,講那可以將人顛倒過來的雲霄飛車,講一些她們經常從電視裡看見過的新鮮玩意兒。那幫女孩子都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沒有哪一張臉上有著化妝品的痕跡,沒有哪一張笑臉不親切,她們從來都沒有走出過生她們養她們的泰安小城,她們最驕傲的便是擁有五嶽之首的泰山,那種感覺絕對比北京人擁有長城和故宮更驕傲和自豪,因為北京人擁有太多的驕傲和自豪,而這些樸實單純的泰山姑娘們擁有的不過只是一座泰山而已,她們似乎沒有理由不比其他人更珍視這筆財富。
泰山素有“五嶽獨尊,雄鎮天下”之美譽,它的歷史幾乎與我們中華民族同齡。登泰山那天的清早,我雄心萬丈地告別酒店的姑娘們,有人建議我坐纜車上山,又能欣賞泰山風景,又不會太辛苦,但是我仍然決定登山,挑戰海拔1524米的主峰玉皇頂,這也是山東之行的最重要一站。
在登泰山之前,我都不曾爬過類似的高山,久居於城市,連上下樓都可以用電梯代步了,心中自然很明白挑戰主峰的困難。但是當我沿著岱廟向上攀登,看見沿途有絡繹不絕下山的遊人,有老有少,個個都是紅光滿面,步履蹣跚卻是滿眼的興奮和驕傲,這也堅定了我的信心。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在中間歇過多少次,當我一路沿著岱宗坊,一天門,萬仙樓,鬥母宮,壹天閣,中天門一路征服,我的前後左右全是一些和我有著共同目標的登山人,每一張陌生的臉都掛著疲倦卻燦爛的笑容,沿途都會聽到夾雜著鄉音的普通話傳來的鼓勵的話,在登山的路上,彼此都是抱著同一個目的在努力的人,彼此都不再陌生,大家相互鼓勵,甚至還不需要約定的你超我趕。
當我在中天門休息的時候,有一個來自山西的小男孩大聲地對我說,阿姨,前面就是南天門了,我一定比你先到達,你信不信?我笑著看著他黑汗水流的小臉蛋,再看看坐在石頭上氣喘如牛的他的父母,這便是孩子的勇氣,在他們的眼裡根本不存在任何的不可能,給他們一個目標,他們便可以堅持到底。
小男孩說完以後便繼續向上攀登而去,他的父母趕緊跟在身後,似乎剛才抬不起腿的疲倦已經消失了很多,他們再次找到了動力和自信,那是他們的孩子帶給他們的。我想我也不能輸給一個孩子啊,於是站起來繼續登山。
登臨南天門的那種興奮,至今都記憶猶新,我像飛鳥一樣張開了雙臂,我感覺到了一生中的第一次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