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絲不動。有些昏暗的房間裡,在兩人粗重的喘息聲中反而顯得格外的靜謐。矇矓中只見白的軀體和揉皺得沒了形的白色床單一起堆在白色的木床上,原來疊放整齊的海藍色毛巾毯、套著白色枕套的枕頭和他們脫卸下來的綠色手術服,在床前的地上橫七豎八的扔著。
彭春蘭看了眼手錶,已是五點一刻。她坐了起來,拍了拍邊上的男人說道:“我去浴室洗一下,身上的手術服直接帶下去給他們洗。再去食堂吃點,準備夜班了。”
“你不是早班麼,怎麼還夜班的?”月紅軍嘴裡像含著橄欖含混不清地問道。
“劉紅梅小孩發燒,我給她頂一下。”彭春蘭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希望夜裡沒急診,給你拱得是渾身無力!”
“嘿嘿,還說呢!不知是誰死不鬆手,嘴裡直咕噥地哼著,也不知道哼些什麼,差點要被你勒死了!”
“喔,真的啊?不是還在喘氣嘛!趁還會說話正好問一下,你是考上大學還是交白卷去讀的?我發現你就是個殺豬出身的!”彭春蘭穿上衣服,往後一仰又橫在月紅軍身上,伸手抓住他的一坨皮肉,“不說真話,就拉到手術室裡割掉!”
“我當然是考上的,當時哪來的‘工農兵學員’嘛!如果不是我姑媽接我去上江讀書,在西江省會江都市的西江醫學院會有我學醫的份?還會有今天和你在這裡的好事?”月紅軍被彭春蘭壓住想翻個身,倒是她轉了過來,柔軟的白麵饃饃剛好壓著他的下巴,他張嘴輕咬著,摟抱著她的那隻手又肆意妄為了起來。
“再鬧的話食堂還會有白麵饅頭等你?!”彭春蘭推開他的手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手術服,“那個護士長人選是怎麼回事?”她一邊拿上衣服毛巾香皂,一邊輕描淡寫地問了句。
“放心,我心裡有數!”月紅軍拉上床單一角將肚子蓋上。
“劉紅梅和我差不多時間進來,她可是一中劉友輝的堂妹,老公莊岸苗是百貨公司副經理又是物資局莊岸柳的親弟,不是她還會有誰!”彭春蘭拎起小鉛桶自言自語說著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說哈,你是喜歡外科還是急診科?”月紅軍也坐了起來。
“還用問嗎,我一直都是外科!是你們排班時,只要有人把個蘿蔔坑填上就行,哪管什麼科的!你忘了,那天還把婦產科的小芸給拉去頂班呢!”彭春蘭說,“你有數就好!等下毛巾、香皂都放在小鉛桶裡,就放在路口邊,你去浴室剛好帶上。”說罷,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