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蒼笑道。
“君侯此物太過貴重,還請收回去,用以自身吧。”
王蒼搖了搖頭,推辭道:“此物既已送出,何有退回一說,況且吾繳獲不少,這物不過是日常帶在身邊以防不測罷了。”
“哦?”
“吾等內地郡國治安尚可,應不類邊地有異族侵擾,君侯還請寬心。”
王蒼不置可否,回道:“潁川郡尚可,可吾從幷州一路走來,期間路過的幾個州郡,就與長者口中不同了。”
“用一言來說之,便是:生靈塗炭!”
荀緄那老邁的臉上沒有表情,作為一位年已五旬的老者,他曾在故豫州刺史周景,也就是周瑜的從祖父在任時,被徵辟為州從事,亦官至青州濟南國的國相,他見過的天災及亂象,太多太多了!
“君侯志向遠大,可惜文若已被陰公徵辟為郡主簿了。如今陰公乃是文若的舉主,如再投君侯,怕是要惡了陰公。”
對於荀緄的這個回答,王蒼雖早有心理準備,可免不了在臉上浮現出一絲失落。
“荀君王佐之才,兼是一儒雅君子,世人皆愛之。”
說完,王蒼做出一副捶胸頓足狀,口中嘆息道:“吾那匹劣馬劣馬著實可恨!竟使吾錯過一翩翩君子邪!”
荀彧見王蒼屢屢讚揚自己,臉上亦是浮現出一副一抹少年意氣。加上剛才見王蒼與自家阿翁的交談,對王蒼的態度與評價更上了一層樓。
,!
“君侯此來,雖與文若失之交臂,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
“不知君侯此來可用過朝食?”
說完,荀緄目中含笑的看著王蒼,順手把案几上的錦盒蓋上,轉遞給身後的荀彧,讓其先將這禮物妥善保管。
王蒼剛剛神情激動下,自發的走到廳中,此刻聽到這話,便回到案後回道:“未曾。”
“文若,將府中侍女去準備準備。”
“君侯,如無要事,便在此用過朝食再走吧。”
王蒼作揖道:“長者之命,蒼不敢辭也。”
“家長,我已到族父家中將人請來了。”
“好,快些進來。”
“唯。”
見荀緄笑得神神秘秘的,王蒼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扭頭往廳門處看去。
只見荀成和一個年紀大些的青年來到廳中,進來時,這青年不經意間瞥了自己一眼,然後和荀成一起,恭敬的給荀緄行了個禮,然後站在那裡,等待荀緄發話。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荀氏家教極嚴。荀緄作為族長,他沒有發話,這二人就不敢有所動作,皆是神態恭謹異常的站在廳中。
“公達,用過朝食否?”
“未曾。”
“且入座吧。”
“唯。”
這年紀大些的青年應了句,然後坐在了王蒼對面,也就是左邊上首。而荀成年紀小,荀緄將其打發回了原位。
王蒼目帶思索,想了想,公達,公達?
荀攸?!
荀公達!
說到此處,王蒼眼中射出精光,一掃剛才的失落心情,神采奕奕的看向對面。
而荀攸安坐在席間,卻沒有與王蒼對視,而是低眉垂目的坐在那裡,好似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一般。
“公達。”
“從祖父。”
聽到荀緄喊自己,荀攸坐得筆直了些,然後看向上首,靜靜的等待著荀緄這位家長接下來的話語。
“這位貴客想必你也知道身份了,過來的路上,阿成那孺子應該都告訴你吧?”
“都已知曉了。”
“嗯,文若雖已被朝中解禁,可以出仕,而你與你那族父還被禁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