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趕緊睡覺去吧。」陳港無奈,他一把把渚良拉起來,把他往外推,然後轉臉對梁易舟說,「梁老師也趕緊休息吧,這個休息室裡東西很全的,洗完澡換下來的衣服打電話給前臺他們會上來拿的。」
「好。」梁易舟點點頭,這才後知後覺有點累。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勉強沖了個澡,梁易舟的大腦才清明瞭一些,他躺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可以明白張尋了。
經過了今天他才明白,他對許培樟根本就沒有那麼決絕,他從來都是放不下的那一個,只是情緒被他壓抑在那裡,讓他以為自己足夠理性,可以及時抽身。
但今天梁易舟被許培樟抱住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這一切是覆水難收。
梁易舟覺得自己糟糕透頂,就把自己卷進被子裡,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從小時候開始的,好像只要把自己隔絕在這樣一方很小的黑暗之中,他就可以逃避掉現實裡所有的糟心事。
許培樟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是這些天第一次有了點食慾。
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渚良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膝蓋上放著電腦。
許培樟有些恍惚,只覺得頭暈眼暈,他的聲音有些啞:「有水嗎?」
渚良這才抬起頭,戲謔一句:「喲,睡美人醒了啊?」
「幾點了?」許培樟腦子清醒了一點,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挪到了床上。
「四點十五。」渚良把電腦放在一邊,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什麼!」許培樟差點從床上摔下來,「為什麼不叫我啊!」
宛婷的手術是下午一點。
「叫你有屁用,你在能拉進度條還是能代替醫生啊。」渚良面無表情地把水杯遞到他面前,「喝完水先過來吃飯,手術已經結束了,挺成功的。」
許培樟被他堵得沒話說,他實在渴極,一杯水全喝了下去。
「那我媽醒了嗎?」許培樟很著急地問。
「醫生說還得等後續。」渚良按著他的肩膀,「你別擔心了,陳港和許董都在,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許培樟剛想頂嘴,但渚良按著他的力氣分明是不想讓他動彈。
「你著急也沒用,照顧宛婷也是醫生和護士的事情,別瞎添亂。」渚良翻了個白眼,「真想幫忙就趕緊回去上班吧,陳港天天兩邊跑,你們家可真該給他多發點年終獎。」
「我知道了。」許培樟嘆了口氣,這才冷靜了一點。
他又喝了半杯水,然後四下裡看了看:「梁易舟呢?」
「去機場了啊,五點的飛機回上海,我的祖宗,他要拍戲的啊。」渚良提起這事就來氣,「要不是因為陳港求我,我才不會讓易舟知道這件事。」
許培樟握著杯子的手一緊,他感覺自己的心正在往下墜,他的聲音乾澀:「是陳港讓他來的?」
渚良沒注意到許培樟變得慘白的臉色,自顧自說:「是啊,沒想到我的老同學居然在承映上班,他來求我的,說你狀態太差了,希望能讓我幫他找一下樑易舟。」
許培樟沉默了一會,然後很苦澀地喝了口水,心裡想著,本來還挺奇怪的,梁易舟怎麼會過來,結果是陳港求他來的,這就解釋得通了。
許培樟知道梁易舟其實是個非常知恩圖報的人,對他好的,他一定會回報。所以陳港如果求他,梁易舟一定不會拒絕。
許培樟感覺有點委屈,連東西都沒心思吃了,只覺得自己昨天實在自作多情。
原來真的只是個泡影,許培樟這麼想著。
梁易舟到了上海,是邵陽過來接他的。
「易舟哥,你怎麼突然回北城,我沒跟著你,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