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首沒笑的賈璉自然看到了,先還覺得是小女孩的心思不好揣度,等看了手上的書,就有些明白。笑著對黛玉說,“說來林妹妹如何知道二哥哥好讀兵書的,送了套尉繚子來,我這正讀著呢。”
說話間還揮了揮手上的書,黛玉到這一刻才注意到賈璉正讀著她送的書,方才離得遠,加之正經書的模樣都差不多,賈璉讀書時又將書卷起遮住了封面難以判斷。
心下一喜,覺得禮沒送錯。目下心情是如此,可等到兩年後其父因有功,從揚州巡鹽御史升任戶部右侍郎,回京時。
一時母女團聚,多年不見,其母賈敏問起這兩年在賈府過如何,吃的好、穿的好、過的好不,如此還不夠。賈敏細問起黛玉在賈府的點點滴滴。
黛玉被母親抱在懷裡,一件一件說了,這時方知賈璉十四五歲已是個把武經七書、紀效新書以及本朝開國元勳編寫的平夷方要這些書背的管瓜爛熟了,未入宮時還和一幫結社的兄弟在城外莊子上用家丁部曲來排練兵法軍陣之術。
那時的心情就不是此時所能描繪的了。
屋裡眾人正笑著,榮國公府外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西角門上,來了一人,只騎了一匹白顛馬,是陸預,他讓門子去叫傅亨,說有事找他。
門子應了,往裡通報。半炷香的功夫,傅亨就出來了。到陸預面前施了禮,問安,躬身笑問,“小爺怎麼站在外頭,不到府裡面等,這天也冷不是。”
陸預則是一擺手,打斷了傅亨的客套話,直白地說,“我找璉二哥,你去找他出來。”
傅亨自然知道陸預是來找賈璉的,但問了來找的目的,“小爺,這會怕是不湊巧,爺在院裡陪奶奶說話呢,不知是有什麼要緊事要找爺?”
陸預聽王熙鳳同賈璉一處,知道來的時候不好,“沒什麼大事,我母親說年節下讓我請璉二哥過府喝酒,我想著擇日不如撞日,所以今兒來請,沒提前下帖。這樣吧,你進去問問璉二哥什麼時候有空,我也不算白來這一趟。”
傅亨聽了,請陸預進去等,在外頭受風不好,陸預說我就在這等了,不進去了。傅亨見拗不過,也就只好進去稟報,不過走前吩咐門子去璉二的外書房取一壺好茶來,奉與陸預暖身子。
陸預站在外頭等著,不想這日還有有緣人來找賈璉。
陸預遠遠看著了來人的華服,心裡猜想,怕是位舊識。等人湊近一看,是馮紫英,還真認識。馮紫瑩也看到了陸預,覺得巧,不過好奇他怎麼站在外頭。
兩人一陣寒暄,知道對方都是來找賈璉的,都說是巧。馮紫英打過招呼,辦起今日的正事來。從懷裡掏出一份名帖,託門子轉遞賈璉,說一等神武將軍府公子馮紫英,前來拜會。
門子接了往裡走去,門外二人站著也無聊,就聊七聊八,兩人認識但不熟,混的圈子不同,而且馮紫英如今還是白身,陸預已是驍騎校,平日裡更是碰不著,所說不過淺談。等的久了,茶來了,兩人飲茶等。
一時傅亨出來,向二位公子見禮,先向馮紫英道,“馮公子,爺接了帖,說今日不巧,家裡頭有事,不能招待了。爺還說,馮公子今日來的目的,他知道,叫公子不用擔心,等謝二爺二月從江南迴來,到時會召開會,一道講明,公子不用憂慮。”
馮紫英聽了,便說明白,叨擾了之類的話。等馮事一了,傅亨轉頭對陸預說,“小爺,我們爺說了,二日後過府一飲,到時拜訪太夫人。”
陸預等了信,也就走了,正好和馮紫英一道離開搭個伴,傅亨站在門外禮送。
走出寧榮街的馮紫英提議今日既巧遇,不如找個地方吃酒如何,陸預有所意動,問去那?馮紫英笑說二人不常相聚,如今要吃酒自然是往好地方去,四季樓如何?
一聽說四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