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卻不這麼想,他們的人數,此時依然佔著優勢,而二十步的距離,也並不長。他大吼一聲,揮舞著沉重的狼牙棒,砸斷了在身邊亂叫亂跳的戰馬的脖子,隨即大步向前,當先衝出陣來。拖著狼牙棒,這位完顏部謀克用左臂護著頭面,用身上的鐵甲擋住迎面飛來的弩箭,低頭猛衝向東海巡邏隊。還站著的女真士兵,見此情形,士氣復振,也吼叫著跟著衝了過來。
“棄弩,換槍,結陣!”軍士大喊著丟出了第三枚手雷,在爆炸聲中,腳尖一挑,橫擺在地上的長槍就出現在他手裡。
女真領衝出硝煙,毫無傷,方才的爆炸並不是衝著他去而是把緊隨他的十幾名士兵阻斷在後面。
“殺!”
四支長槍同時戳出,瞄準的只有女真領一人。女真領側身一閃,狼牙棒猛力一揮,四支長槍同時被盪開。只有四人橫排的槍陣,完全鎖不住敵軍的躲閃。
鬍鬚蝟集的臉上,浮起嘲笑,漢人就是漢人,沒有了重弩和火器,面對面的廝殺如何是女真勇士的對手。但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扭曲了起來,另外的幾支長槍接連沒入他的體內——槍陣還有第二排!
當追隨著謀克衝上前來的女真士兵們,從爆炸後的混亂中重新恢復。他們便隔著幾僂仍未散盡的白煙,正看見幾杆長槍帶著內臟的碎片,從他們謀克的體內緩緩抽出,鮮血如泉噴湧,完顏部中有名的勇士就這麼死在了東海人的幾名小卒手中。
僅存的十五六名女真士兵腦中一片空白,呆看著他們的領慢慢軟倒在地上。那是他們的主心骨,從鴨子河邊誓師破遼,就帶著他們跟隨各大勃極烈南征北戰,直至今日。但他們的支柱今天倒了,倒在了幾支長槍之下。沒有了率領他們衝入敵陣的勇士,在連番的打擊下,他們再也提不起半點勇氣。
軍士領著部下挺槍上前,擊殺女真領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以八對一,若還殺不了一個女真人,那就是今年天津鎮中最大的笑話了。
東海軍步步前逼,女真人則步步後退,當恐懼隨著後退的步伐逐漸佔滿了心中,他們終於喪失了正面對著槍尖的勇氣。一聲大喊,仍有兩倍於東海巡邏隊的女真士兵,掉轉頭沒命的向來路逃去。
看著那些喪了膽的女真人跳上那批放在遠處的戰馬逐漸遠去,巡邏隊隊正並沒有去追殺,而是下令割下級,並帶上女真謀克的頭盔和金白色旗幟以作憑證。
走到張著嘴呆然木立的李安弼身邊,軍士說道:“李翰林,我們該上路了!”
李安弼被驚醒,看向軍士的眼神帶著畏懼。“敢問壯士大名?”今天第一次,他收起了心中的高傲,問起了這個隊正的名字。
“王貴!”
第二十四章 輿論(上)
宋宣和六年元月十一,庚申
基隆。
“夫張覺人也!世食遼祿,不念其恩;降為金臣,遽負其諾。先背於遼,復背於金,為人反覆,不知其可。然覺舉平州歸宋,雖負遼金,卻無過於宋。今其事敗而奔燕,宋帝不庇覺以安,而獻其媚於金虜……”
砰的一聲巨響,一頁文稿被狠狠的拍在了桌上,寫著南山則三個字的名牌從桌面震飛了出去。
“你寫的這叫什麼狗屁玩意兒?!”兩層的木質小樓被雷霆般的吼聲震得一陣搖晃,隔著一張寬大的木桌,一名五大三粗、環眼黑臉、活脫脫一個山賊樣的中年人,吼著對面一名豆芽菜般的瘦高書生:“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通俗易懂!要通俗易懂!懂不懂?報紙上的文章要讓每個東海新聞都能看懂,要讓所有蒙學畢業的學生也都能瞭解其中的大意。你寫的這破爛玩意兒有多少人能看得明白?!改了幾遍還改不你怎麼不寫駢四驪六的賦去啊!”
總編室的門外,幾個東海新聞的編輯湊在一邊竊竊私語。一個年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