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算我找你借的。」年輕人似乎知道與楊寧繼續爭執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乾脆道:「回頭我自然會百倍還你。」
楊寧抱著胳膊,笑道:「大話誰都會說,你把我的馬騎跑了,誰還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你?而且現在對我來說,這匹馬千金不換,我要用它做大事,我看你還是打消了念頭吧。」勸道:「我說小兄弟……!」
「我不是你小兄弟。」年輕人怒道。
楊寧哈哈笑道:「那我該怎麼叫你?總不能叫你泥人吧?」他看年輕人全身上下都是汙泥,心下好笑,卻不知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年輕人猶豫一下,才道:「我叫蕭光!」
「這肯定也不是你的真名。」楊寧道:「不過總比沒有名字好,對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回去的好。那幫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覺得你回去有用?鏢局的那些人你都看到了吧,沒有點功夫,他們也吃不了鏢局的飯,可就算是他們,也幾乎全軍覆沒,我很難想像你回去之後是怎樣一個結果?是自投羅網?還是飛蛾撲火?」
年輕人想了一想,也不多言,轉身便走,竟是連馬匹也不要了。
「你真要回去啊?」楊寧在後面叫道:「可莫怪我沒勸你,你這樣子回去,那是自己找死。那個老人拼了性命保你離開,如果你現在回去,他所付出的代價就會付諸東流。我說兄弟,你看起來也不像笨人,這個道理難道不明白?」
年輕人蕭光陡然停下了步子。
雨夜之中,淒冷蕭索,風勢似乎稍微小了一些,但連綿不絕的秋雨卻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楊寧見蕭光停下步子不說話,又道:「那人是你什麼人?他對你十分關護,我看他武功不錯,未必真的會被那幫人殺死。他單槍匹馬,沒有了顧慮,或許還能死裡逃生,如果你趕回去,只怕還要讓他分心。更何況咱們已經走了這麼遠,無論生死,那邊應該都有了結果,如果他死了或者逃了,你覺得你一人能對付那麼多人?」拉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回頭道:「再說他既然拼死讓你出來,便說明在他心中,你的性命比他重要得多,你要是死了,我實在不知道他心裡會怎樣想。」
蕭光也不回頭,只是怔怔站在那邊,任由風雨吹打在身上。
楊寧搖搖頭,想著也算是將這人帶了出來,接下來的事情自己也管不著,而且他也不想捲入其中,一抖馬韁繩,正要催馬而行,忍不住還是回頭瞧了一眼,卻只見蕭光身形搖搖晃晃,忽然間往前栽倒在地。
楊寧吃了一驚,翻身下馬,跑了過去,見到蕭光撲倒在泥濘之中,已經動也不動,急忙抱住翻過身來,皺眉叫道:「喂,蕭光,你醒醒,這又是怎麼了?難道是我的話太直接,刺激到你?」
雨水打在蕭光臉上,楊寧將蕭光臉上的汙泥抹去一些,只見他臉色蒼白,牙關緊要,雙目緊閉,身體更是瑟瑟抖動。
楊寧伸手在蕭光額頭探了探,著手處火燒一般燙手,吃了一驚,這才知道這年輕人竟然是在發燒。
楊寧一時頭大,他本想繼續往京城方向去追趕鏢隊,有一份希望就努力一份,可是眼下這小子竟然發燒,而且額頭如火燒,顯然十分嚴重。
這時候若是丟下蕭光,且不說後面那幫飛蟬密忍隨時都可能追上來,即使他們沒有追趕上來,這蕭光也很有可能死在這裡。
他本就發燒嚴重,再在雨中繼續受淋,必死無疑。
楊寧苦笑搖頭,抱起蕭光,放到馬背上,自己翻身上馬,從後面抱住蕭光,這才四下裡看了看,雨夜之中,四野茫茫,模糊一片,根本辨不清楚方向。
楊寧心知即使找不到大夫,目下也要儘快找尋一個避雨的處所,否則繼續讓蕭光燒下去,迴天無力。
這時候也管不了多少,只能一催駿馬,能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