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道:「三娘,要不你先去瞧瞧老夫人,這邊我和舅父聊聊。」
顧清菡這時候對顧文章又是惱怒又是擔心,更是擔心顧老太,也不說話,起身來,逕自去看顧老太。
顧清菡走後,顧文章才長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冷汗,端起手邊冷茶,一口灌了下去,這才苦笑道:「小侯爺,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這妹子又不知要如何收拾我。」
「舅父,到底出了何事,聽說你在外欠了好幾萬兩銀子?」齊寧皺眉道:「是做生意賠了本,我聽說是和一幅畫有關?」
顧文章先不說話,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向外瞧了瞧,見到顧清菡柔美多姿的身影已經去的遠了,這才回來在齊寧身邊坐下,一臉沮喪道:「小侯爺,這是圈套,他孃的有人存心要謀算我。」
「謀算你?」
顧文章道:「小侯爺知道,我來京城,是要光宗耀祖,我爹一輩子待在江陵,雖然也有些產業,可是膽小謹慎,不敢將生意做大。你想想,江陵才多大一個地方,怎能比得上京城繁華?」
齊寧只是淺淺一笑,並不說話。
「我在京城,弄了三間鋪面。」顧文章道:「這其中有一家是當鋪,我聽人說開當鋪可以掙不少銀子,所以也就辦了一間。要做大事,就要用人,所以我專門聘了一位老掌櫃,這人眼力極好,對當鋪的事兒瞭若指掌,是了,這狗雜碎姓江。」
齊寧心想這顧文章說話還真是沒頭緒,前兩句還在誇人家,這後一句就罵人家是狗雜碎,問道:「此事與江掌櫃有關係?」
「關係大了。」顧文章沒好氣道:「我到京城之後,免不了結交一些朋友,平日裡這幾個朋友對我也算豪闊,大家時常聚在一起,其中有個叫喬俞的,很有才學,而且對古董字畫非常在行,我因為開了當鋪,平日裡和他也就走得近了不少。」
「喬俞?」齊寧問道:「他是何人?」
「他是官家子弟,聽說他父親在戶部裡當了個小官。」顧文章道:「我去過他的宅子,他單獨有一棟宅邸,養了一個女人在裡面,宅子裡都是古董字畫,還告訴我那些古董字畫的來歷,有幾樣價值連城,所以……!」神情有些不自然。
齊寧嘆道:「所以就舅父就以為,古董字畫最容易掙錢?」
「我……我是這麼想的。」顧文章苦笑道:「喬俞還說,那些古董字畫,除了一部分是他自己收藏,有不少回頭是要大價錢賣出去的。我問他都賣給些什麼人,他告訴我說,每年都有從其他各地進京的官員,要拜見朝中的重臣,不少官員都會先到他那裡去買些古董字畫,一來也是備下厚禮孝敬那些上官,二來如果能在他那裡購買古董字畫,他父親可以幫著牽線搭橋,有門路去見那些達官顯貴。」
齊寧皺起眉頭,也沒有說話,顧文章繼續道:「我當時就問他古董字畫值多少銀子,喬俞便和我說了許多,告訴我說有些古董字畫看起來似乎很值錢,但真要出手,買不了多少銀子,只有那些真正的大手筆,才能價值不菲,他見我有一家當鋪,還告訴我應該收那些古董字畫,若是真能收到,便可以轉手賣給他,他一定出重金收購。」
「後來如何?」
顧文章道:「當鋪開張之後,一開始人不多,但運氣不錯,確實收了幾樣好東西,都是死當,我便帶去給喬俞瞧,喬俞說我運氣不錯,還真的都收了過去,不到一個月,當鋪只從中間倒手,掙了五六千兩銀子。」
齊寧心知五六千兩銀子絕不是小數目,心中便覺得這其中大有古怪,顧文章繼續道:「那天黃昏時候,我正在當鋪轉悠,快要打烊關門的時候,有一個客人上門來,帶了兩卷字畫。」
齊寧知道事情應該就由此發生,凝神細聽,只聽顧文章道:「那人看起來普普通通,我本以為也不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