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高升公房的情形,可以用這麼一句話類比……
“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
啪啪啪!
拓跋塹沒聽懂,但給沈哥鼓掌絕對沒錯。
他一邊鼓掌,還一邊問。
“沈哥,柳兄是在笑,沒嘆息啊?”
“他還不是女的呢,”拓跋天把弟弟扯開,“沈哥,你估計一下最壞的情況?”
“有護臀甲,總歸死不了,”杜奎舊恨又上頭,嬌笑道,“獨樂了不如眾樂樂,諸位,要不去看看?”
沈青雲趕忙攔道:“大可不必,大人還沒發威呢,我們這一去,今晚聚餐怕是就要隨份子……麻衣?麻衣你別過……完犢子!”
眼瞅著剛回司的麻衣,被柳高升的魔性笑聲引了過去,沈青雲就捂住了額頭。
“霍大人,柳高升他怎麼……誒?大人你變白了?”
此話一出。
柳高升都開始打鳴了!
哦豁!
沈青雲公房內,四人八手齊齊一攤。
“柳兄命不該絕啊,”拓跋天悻悻道,“麻衣著實能交,如今這種耿直的漢子,愈發少了。”
沈青雲卻有不同意見,擔憂道:“大人曾說過,自己對不起麻衣門……”
對不起麻衣門?
那麻衣能活!
柳高升……快樂加倍!
杜奎三人面面相覷,扭頭就走。
“走走走,去敲鼓去敲鼓。”
“沈哥去否?”
“我……”沈青雲也想避避風頭,“算了,我寫字,看能否哄大人開心,讓柳兄少遭罪。”
“沈哥高義!”
“我們先撤了!”
……
磨墨。
鋪紙。
潤筆。
一番操作下來,沈青雲耳邊的笑聲都淡了不少。
正欲提筆,又想到方才唐林求字一事。
“怕是殿下要他如此做……”
思忖少頃,他在紙上隨手寫了幾個字。
正兒八經的柳體寸楷,越看越是舒服。
“若殿下看到此字,會作何想?”
心正則筆正?
此子有原則?
此子四平八穩,看似平正,實則內有險絕?
“只要不說是醜怪惡札之祖就好……”
拋開這點小心思,沈青雲靜心凝神片刻,換了抄紙,再次動筆。
“太祖高皇帝裁定禁武三十六律,其律文曰……”
一張抄紙,寸楷二十四個。
寫完沈青雲意猶未盡,正要換紙繼續,忽聞笑聲又高亢了一層。
“哎,怕是比我想象得還嚴重。”
暗歎一聲,他俯身續寫第二張。
剛寫完,老白臉出現在公房門口。
“大人……”
“且坐著。”
霍休面無表情走到沈青雲身旁,拿起第一張,微微皺眉。
“你這二十四個字,都在笑啊。”
大人這是要連坐了?
沈青雲反應相當之快,未等霍休放下抄紙便道:“昨兒偶得兩顆駐顏丹孝敬父母,心甚喜。”
霍休似笑非笑。
“我今早都跳著來上衙的,門口禁衛可以作證。”
“姑且信你,”霍休拿起第二張,眉頭又是一皺,“為何這張,又充斥著擔憂的氣息?”
沈青雲咽咽口水。
“每每思及重寫律法,屬下深怕辜負大人厚望,故而心憂。”
霍休失望離去。
沈青雲劫後餘生,表情卻平靜得很,繼續寫第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