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又有一些佛教信徒請了戲班子來唱大戲,再有玩雜技的、耍猴的、擺攤的,人人都想來湊個熱鬧,討一些喜錢,這廟會可不就更熱鬧了?
雲鶯時間自由,空閒時間更多。加上自己待得久了,她免不得覺得山上太過清冷。
清冷的她都擔心自己早晚有一日在暮鼓晨鐘中,被磨滅了七情六慾。等某一天醒來,突然想要梯度……
這真是太可怕了。
堅決不能忍。
雲鶯果斷拿上自己的小荷包,下山去感受人世間的煙火與熱鬧了。
也就是在這種熱鬧紛擾中,雲鶯聽說了長安候府與榮國公府的閒話,知道了林淑清與陳宴洲和離的事情。
人來人往的廟會上,雲鶯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她還暗暗羞愧過,覺得自己竟變得這樣惡毒,竟打從心底裡想讓他們陌路……
可隨後,她聽來了更多的閒言碎語,也從這些百姓的八卦中,證實了林淑清與陳宴洲和離的事情。
要說沒有欣喜,那絕不可能。可在欣喜之外,雲鶯更感覺焦灼、惶恐、不安、心虛……
她不再下山,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間,一日日的思索著,到底是為什麼呢?怎麼就走到了這步田地了呢?
儘管不想承認,但內心卻有一道篤定的聲音告訴她:對!她就是那個禍頭子!林淑清和陳宴洲之所以走到這一步,全都是拜她所賜。
她口口聲聲要自尊自愛,但她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任由陳宴洲靠近。靠近了卻又矜持著,始終維持著最後一道底線。
名義上是不想錯到最離譜,可實際上,換一個想法,這難道不是在吊著陳宴洲,要他做到她滿意,才肯給他些甜頭吃?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她啊!
雲鶯在暗夜中哭出聲來,“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清冷的哭聲在寂靜的夜幕下,聽起來尤為明顯。
太過軒朗的空間,讓聲音都有了回聲。
雲鶯在這些回聲中甦醒過來,之後便再也沒有睡著。
她從初一失眠到初五,每日連房門都不出去,只呆在暗室中。
吳大娘不知道她怎麼了,只看她精神萎靡,還以為她想家了。
吳大娘要拉她去廟會上轉一轉,雲鶯不願意;要拉她去佛前拜一拜,雲鶯藉口小日子要來了,依舊窩在床上。
她如此懶散萎靡,看的吳大娘一日比一日憂心。可吳大娘又實在琢磨不透她,眼看著她一日瘦過一日,吳大娘急的什麼似的,正想用信鴿給招她來幹活的人送信。
也就是這一天,有人敲響了客院的院門。
吳大娘一邊琢磨著聯絡人的事兒,一邊應聲去開門。
她正在灑掃院子,拿著掃把就去開門了。結果門一開啟,就見外邊站了好一個懷瑾握瑜的貴公子。
那公子衝她微頷首,抬起腳就走進院門。
吳大娘被美色所衝,人有一瞬間遲鈍,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來人做了什麼。
吳大娘趕緊後退兩步,把掃把擋在來人身前。“唉,等一等,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走錯門了?你怎麼問都不問一聲,就硬往人院子裡闖呢?”
也就是此時,墨雪從後邊追過來。
他見二爺被攔住了,趕緊喊了一聲“吳大娘”,吳大娘聞聲看過去,“是墨大人啊。”
墨雪點頭,“這是我家公子。”
吳大娘:“……”
吳大娘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頰,“哎呀,公子快進去,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公子快屋裡請,我這就燒茶水去。”
吳大娘急的團團轉,一邊給二爺推開廂房門,一邊想起要通知雲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