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高傲龍子,他不是她等待的人,不是惹她傷心的人,不是她決意不再相見的人……他對於她一無所知,他不曾分享過她的喜怒哀樂,不曾進入過她的生活,他與她就是陌路人,何必因為容貌姓名相似而硬要扯上關係,連累他違逆海中龍王,換來不忠不孝的罪名?
負屭對她刻意疏遠漠然,想跟他判若鴻溝之舉,明顯感到不悅。他薄唇緊緊抿平,眸光炯炯凜冽,直瞅她妍麗容顏。
他知道她心裡有人,知道那人佔據太久太深太滿,要連根拔除根本不可能,他不確定她還願意愛人嗎?她的心,仍有空缺容納得下其他男人嗎?抱持著這些疑問,他感到棘手、挫折,向來自恃的驕傲,在她面前竟變得渺小無力。
明明無法肯定自己能否進駐她的眼裡及心底,仍舊堅決地將她帶離龍骸城,留下滿城風暴,任由自己帶她逃跑的舉動引發後續事端,惹怒父王,換來傾巢追兵,甚至是兄弟撕破情面的獵捕……
為了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
他覺得自己人生中,就屬此刻最愚蠢。
值不值得的問題,早已拋諸腦後,現在去思索這個,沒有多大意義,做都做了,他沒有後侮,他痛恨她的心有所屬;痛恨令她心有所屬的人不是他,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樂見她死,不樂見她一臉空洞,默默步上黃泉路。
死永遠不會是解脫。
與其抱著怨懣離世,不如把她拉出感情泥淖,由那男人帶給她的夢魘糾纏中逃離,才是真正解脫。
或許他太自滿,拿自身想法加諸在她身上,分明是他不捨她死,還編派許多藉口及道理要說服自己,攜她逃出龍骸城是最正確的選擇。然而,逃,對她真的好嗎?抑是對他自己好罷了?
反正她連她的性命都不要了,那就給他好了,他會比她更珍惜、更愛護。
給他吧,他要。
負屭被自己如此強烈的念頭震住。
向來冷淡的他,對人對物對事,從不曾擁有過非得握在手中、抱進懷裡不可的偏執。他不像大哥好音律,二哥好刀劍,五哥好煙火,更不若九弟好吃食,他沒有特殊的嗜趣,他總是置身事外般,看著他人的追逐或汲汲營營。
可是他想要她。
看見她不愛惜她自己,他感到憤怒,胸口更有一絲絲悶痛,假如他沒弄錯,那應該有個名字,叫……
心疼。
從在海岸上,看見她顫抖著身體,獨忍“脫眙換骨”之疼,承受纖足重新變回魚尾的劇烈痛楚,狼籍小臉上,有淚有汗,長髮散了亂了,唇咬得死白,那時,他胸口的揪悶,便未曾止歇,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我不會與你毫無瓜葛,之前或許沒有,之後一定會有。”負屭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對視,一字一句,聲調淡然,卻堅定如鋼,蘊含著不容誰來扭轉或說服的力量。
魚姬被他的眼神緊緊鎖咬,那片深邃如海的幽藍色眸光中,清晰倒映出她的驚懾面容。他的話,與其說是陳述,更偏向於宣告,宣告接下來她逃不開躲不掉與他沾染交纏的命運……
“不會有『之後』……”她想要反駁,搖晃螓首,聲音顯得虛弱無比,做不到他淡然中依舊鏗鏘有力的語調。她想逃,奈何魚尾軟綿無力,帶不了她遠離開他,而他,更不容許她逃。
她身子稍稍挪動半寸,拉開微小距離,一瞬間又被縮得更短——輕盈纖細的嬌軀,因他施力輕託而偎入他懷裡,隨即,炙燙的唇覆上她的,吮去她剩餘的驚呼。
負屭輕易按壓她的雙腕,分扣在她白皙芙顏的兩側,他伏挺於她上方,將她囚困身下,吻得不深,淺嚐即止,只是他沒有立刻退開,仍舊與她唇唇相貼,氣息近在咫尺,交融著,分不清是他的灼熱,或是她的急促。
“這便是瓜葛,夠不?若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