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每日穿的富麗堂皇,站在這大殿之上高談論闊,你們可知道,他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至於所謂天下太平?現在的北涼,就是太平的。可是,子民們,真的過上了好日子了麼?”
“小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以後如若我能有機會,一定要這些債,通通討回來!”
“如今,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可這一切,依舊烙在我心上。我,沒有辦法背叛兒時的自己!”
說到這裡,穆起章轉過身,久久佇立,凝望著北地的方向。
“敢問儒尊,你那所謂妥協下的和平,真的算和平麼?”
“你那所謂的和平,真的能讓治下的子民們,安居樂業麼?”
“我來告訴你,不能!真正決定了治下子民們能安居樂業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你手中的劍,可以揮多遠!”
“仇恨!是不能被忘記的!沒有經歷過仇恨的人,也永遠不會知道,仇恨能刻在人心上多深!”
“這樣的人,是不配在這裡,大談和平的。”
“因此,我們大堯,是斷然不會接受所謂天下共主的提議的。”
“因為,我們大堯失去的,早晚要拿回來!”
“我們同胞受過的苦難,早晚要還回去!”
“那些流落他鄉的大堯子民,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他們接回來!”
“那些不再屬於大堯的大好河山,早晚有一天,我要重新在那裡,插上大堯國旗!”
穆起章振振有詞,此時此刻,他的瞳孔裡,分明燃燒著火焰!
“你說呢?陛下!”
說完一切。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冰冷的看向了蕭寧。
蕭寧見此,則是點了點頭,道:
“穆相講的有道理!”
說實話。
這幾日登基之後,蕭寧在朝堂上點過的頭,已經有很多次了。
可是。
這次,他卻是心甘情願的,同意了穆起章的提議。
天下共主?
和平?
這種事情,真的有用麼?
這樣的和平,能長久麼?
還記得,當年的某位教授曾經說過: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
只是。
這次,蕭寧的反應,再次落在了顏倫和子松的眼睛裡,已經變了味道。
這廝,可當真是傀儡啊!
都說,這昌南王就是穆起章的犬牙,提線木偶。
如今看起來,果然這般。
就剛剛那穆起章的態度,那哪是詢問這位昌南王的意見啊?
完全就是威脅啊。
可是,那昌南王二話不說,就被嚇得連連點頭?
這位昌南王,可真是沒有一點男兒的血性啊!
就當真,如此心甘情願的當一個傀儡皇帝!
二人的眉頭,皺的愈發的緊了。
那孔難聽後,不由得呆滯了一下。
繼而,他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蕭寧。
這一刻,蕭寧猛然覺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某處光潔無瑕的平原之上,在任由眼前的這個老者審視。
“陛下,真的這麼想麼?”
“是的!”
也不知為何。
面對這老傢伙的問題,蕭寧就這樣,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很是肯定的說了出來。
“好,既然如此,老夫,告辭了。”
終於。
孔難在這大堯的早朝之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