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糊塗,是媽媽對不起你啊。”
毛秀一邊說著,一邊泣不成聲。
她的手緊緊地握緊拳頭,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苦。
林深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毛秀的話就像無數只惱人的蒼蠅,在他耳邊嗡嗡作響,攪得他心煩意亂。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憤怒地吼道:
“你能不能閉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說再多又有什麼用?能彌補這些年我受過的傷害嗎?”
說到最後,林深兀自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我確實沒有媽教。”
他太瞭解毛秀了,現在能低頭認錯,不過是因為被陸家趕走後,沒地方可住罷了。
畢竟鄉下的祖宅早就被賣了。
過往射出來的子彈,如今正中毛秀的眉心。
毛秀被這一聲怒吼嚇得渾身一顫,她張了張嘴,想要再解釋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又被林深那冰冷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她只能乖乖閉上嘴,身體微微顫抖著,心臟疼得愈發厲害了。
這話是她對林深說的,罵他沒有媽教育,實際上她是想詛咒陸夫人死。
哪知道說的是自己呢?
毛秀不死心,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將目光轉向了林二牛,眼神中滿是哀求。
“老公,你勸勸小深,讓他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你們。”
林二牛坐在一旁,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糾結與無奈。
他沉默了許久,像是在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才緩緩開口:
“秀兒,我……我做不到。”
“這些年,小深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咱們給他造成的傷害,不是幾句話就能輕易彌補的。”
“咱們得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消化這些痛苦。”
他就算再軟弱,也不會逼迫兒子原諒她。
毛秀聽到這話,身體瞬間一軟,癱坐在座位上。
她眼神裡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無助。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飛速掠過。
可車內的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彷彿空氣都被凍結了一般。
偶爾傳來毛秀壓抑的抽噎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盪,更添了幾分沉重與哀傷。
當然,沉重是沈若雪和林深,哀傷的是毛秀。
車子緩緩駛進小區大門,毛秀望著遠處,心中五味雜陳。
她深知自己犯下大錯,可如今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容身之所。
畢竟她和二牛已經被陸家開除了。
剛一到家,毛秀便快步走到林深面前。
她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聲音帶著哭腔,近乎哀求地說道:
“小深,讓我和你爸住在家裡吧,我們實在是沒地方可去了。”
林深看都沒看她一眼,語氣冷淡地回應:
“我們家裡住不下這麼多人,你們另想辦法吧。”
說完便要往屋裡走。
毛秀見狀,急忙拉住林二牛,兩人一起擋在林深面前。
毛秀的聲音愈發急切:“小深,你就行行好。陸家我們回不去了,現在工作也沒了,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她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緊緊盯著林深,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鬆動的跡象。
林二牛也在一旁低聲說道:
“小深,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讓我們留下吧。我們也想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