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陽天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嘿嘿笑道:“這兒好,能看見夕陽,我們在這說會兒話。”夕蘭回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晏陽天好像沒看見的接著說,“蘭子,我沒想要你承諾什麼,就是吧,你看你正夫的位置懸空著,我心裡沒個底,你總要告訴我人選是誰,回到鳳京也好……嗯?你說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夕蘭聽的腦袋直轉圈,晏陽天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這些日子他可一個字都不曾提到名份的事,難道真如嶽熙說的,晏陽天要爭正夫的位置?
她有些不悅,人人心裡都有底線,嶽炎就是夕蘭不可碰觸的底線,她刻意忘記的事情偏偏有人提起,夕蘭面有厲色,道:“天兒,我知道要你嫁給我是真的委屈了你,但正夫的事以後不要再提,嶽炎……畢竟聖旨還在,他的東西也在,還有那枚指環……。”她不覺的深吸一口氣,“以後還了再說吧!天兒,你記住,專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我做不到薄情,正夫也好,小爺也罷,只要我娶了,我必是真心相待,所以也請你不要懷疑我的愛!”
晏陽天斂起嘴角的嬉笑,深深的望著夕蘭,夕蘭好不躲閃的直視著他,‘專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只對一個人專情也是對別人的無情,這個看似大咧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她為什麼要這樣直白?不是薄情的人就是多情的人,多情如此,她還真夠坦白。
她不但回答了她不會給任何人承諾,也表明自己對每個都有情,情之所在本就難以割捨,難以劃分,就因為這樣,她對夫郎們才會寵溺忍讓,而聰明的夫郎也懂得體會和適可而止,婚姻,嚴格說起來就像不經過濾的水,你若太認真,這杯水就不要喝了,婚姻若太認真,一定度日如年。
“我從沒有懷疑,懷疑你的人不是我!”晏陽天轉身背對著她,心裡雖知曉夕蘭的心,可也正因為知曉,他更覺酸澀,情可以不分,難道義有薄厚嗎?
正文 【198】好久不見
懷疑她的人是她最在乎的人,晏陽天背對著夕蘭抿著唇半晌不再開口,微微揚起下巴望著二層閣樓唯一敞開的那扇的窗子,那人白皙的手指捏著一盞青瓷的酒盅,丹霞滿天,暖袖的霞光照在他無名指上的指環,輕淺的光暈如同滿月的銀輝,樸素卻灼華滿溢,不是說忘記了嗎?冥冥中卻好像有條割不斷的線牽著他尋到這來,即便相見如初見,他還是將目光鎖在了她身上,若一生只有一人相伴,她還會做那個多情的人嗎?
晏陽天心中有些鬱結,小小的年紀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夏景顏總是針鋒相對,李瀚宇總是撒嬌賣傻,原來要多些寵愛總要使些小手段,那麼二師叔會不會是……?不會!五師叔不是說腦部淤血壓迫才引起的失憶嗎?五師叔的醫術絕不會出錯的,可已經忘記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手?一時間,他只覺得那指環的光芒灼的人眼睛生澀。
“天兒,你後悔了嗎?”夕蘭小小的身影縮在晏陽天的影子裡,他頎長的身姿挺拔而帶著不符合年紀的落寞,這讓她心裡也不好受,可她不想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鴕鳥,她必需要讓晏陽天知道,她的愛是真的,可與人分享這份真愛也是真的,對與他來說雖然有些不完美卻是事實。
“什麼後悔了?”晏陽天依舊沒有回頭,仰望著那扇窗子,淡淡的應道。
就“嫁給我,是不是後悔了?我們有四年之約,卻不一定要等四年,你若後悔,現在就可以……離開。”夕蘭說的有些艱澀,心裡打著小鼓,原來只把他當弟弟,他要回綽雲宮,她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生活中少了什麼,現在想他離開,心竟有點抽痛,為什麼都來招惹她,付出了真心卻又都要離開。
晏陽天身子一震,聳動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眼見視窗執杯的手不經覺的動了一下,晏陽天的黑瞳變了顏色,深邃的如同打著漩渦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