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帶了自己最忠心的騎兵來此。
“蘭氏是想跟須卜氏開戰嗎?”母閼氏抬眼看了一眼蘭陀辛和他計程車兵:“殺了我,須卜氏必不會罷休!”
她站起身來,望著蘭陀辛,驕傲的說道:“我可是須卜氏的居次,我的侄女也嫁給了軍臣單于,生下了於單!你殺了我,於單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在匈奴,除攣鞮氏外,其餘三大氏族世代與單于通婚。
“須卜氏族會理解我的苦衷的……”蘭陀辛緩緩的說道:“不敢瞞母閼氏,在來之前,右大將已經知道了奴才的意思……”
現在的匈奴右大將,既是須卜氏族的當代族長。
同時也是單于的小舅子兼任於單的舅舅。
母閼氏深深的看了一眼蘭陀辛,說道:“那你動手吧……於單,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蘭陀辛有些意外,母閼氏居然沒有拿出她最後的殺手鐧。
但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動手。
他站起身來,拍拍手掌,有奴才立刻就端來了一壺美酒。
蘭陀辛讓人將之送到母閼氏面前,說道:“請母閼氏上路……”
這是蘭陀辛從漢朝人那裡學來的。
最高層的鬥爭,再怎麼激烈,也不能流血。
不然,矛盾必然會激化。
過去,匈奴的內訌之所以每次都需要流血千里,就是因為,人人都知道,一旦失敗,不僅僅自己要死無全屍,自己的部族和親戚,也要死光光。
當蘭陀辛走出大帳時,母閼氏已經斷氣了。
蘭陀辛讓人用一層席子,包裹著母閼氏的屍首,抬著走出大帳,對著滿城的貴族說道:“卑鄙的右谷蠡王亦石,派遣刺客,刺殺了偉大的母閼氏,還殘忍的殺死了呼衍氏族的老族長,這個賊子的暴行,必定不會被天神和先祖所喜悅!”
“我,蘭氏的蘭陀辛,發誓一定要為母閼氏和呼衍氏族的老族長,討回公道!”
無疑這是一個非常拙劣,非常稚嫩的謊言和藉口。
但,這對匈奴來說,卻無疑是跨出了一大步。
想當年,冒頓單于弒殺自己的父親頭曼單于,然後,毫不猶豫的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這直接導致了匈奴立刻內訌,屬於頭曼單于的部族,扯旗反抗,然後在須卜氏族和呼衍氏族的擁護下,冒頓單于夷滅了所有反抗者。
自那以後直至今天,匈奴內部的政變和流血,都是很直接的行為。
軍臣單于當年血洗右賢王,就是如此。
殺了就是殺了。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也是引弓之民的常態:只有失敗者才需要藉口,勝利者不需要理由。
但蘭陀辛既然已經決意推動漢化運動。
那麼,漢朝的一切,都需要學習。
包括政治運作手段和政治制度。
最終,達到讓匈奴變成一個與漢人並駕齊驅的強國。
從而達到救亡圖存,拯救匈奴失敗的命運的目的。
為此,蘭陀辛自然是不憚於去做任何事情的。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高闕城頭的呼衍當屠,看到了在遠方的漢軍營寨之前,有無數人在活動。
“漢朝人在幹什麼?”呼衍當屠疑惑不解的腹誹著。
在他的視角里,漢朝人在距離高闕城大約兩三百步的遠的空地上,製造著某種他前所未見的巨型裝置。
雖然那種裝置才剛剛開始建造,但僅僅是從其基座上看,就已經足夠嚇人了!
那是一個至少有著兩三匹馬那麼大的巨型木樁,而且,因為是剛剛開始開工,一旦建成,其大小可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