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深吸一口氣,她顧不得儀態,兩腿一蹬,腦袋後仰靠在椅子上。
除了『服氣』二字,她再說不出別的了。
「前前後後七千兩銀子,加起來能買多大一片地!鬧到最後,就剩下一箱子瓷器和三根簪子……」
淑婉騰地一下坐直了,指揮寧嬤嬤等人把瓷器和簪子都拿走。
「快點收起來不要讓我看見,不然我心裡受不了!」
淑婉捂著眼睛,寧嬤嬤等人立刻把東西換掉。
蘇培盛恭順地跪著,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福晉遷怒於他。
等東西都撤下去了,淑婉把手放下,又恢復了端莊的坐姿。
「辛苦蘇公公跑一趟,你先回去吧!等晚上阿哥回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公公心裡有數吧?」
蘇培盛連連點頭,「奴才有數,奴才心裡特別有數!福晉儘管放心!」
蘇培盛得了允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跑沒影了。
淑婉翻了個白眼,罵了句髒話,「跟他主子一個德性!」
寧嬤嬤勸道:「福晉別生氣了,貝勒爺是為了您才花了這麼多銀子啊!這些錢貝勒爺沒拿出去吃喝嫖賭,您這樣想,心裡是不是好受多了?」
淑婉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寧嬤嬤,「只有銀子拿回來,我的心裡才能好受,嬤嬤能替我把銀子找回來嗎?」
寧嬤嬤低下頭不說話了。
淑婉冷笑,呵,嬤嬤!跟男人一樣,平時嘴上說得好聽,提到錢就變了個人!
秋香沖寧嬤嬤和春兒夏兒使眼色,讓她們找藉口先出去,她和冰香勸勸福晉。
寧嬤嬤她們藉口說要去看看兩位阿哥,然後離開了房間。
秋香先給淑婉泡了一杯菊花茶,「福晉喝點茶消消火氣,寧嬤嬤古板,但有一句話她說對了。這筆錢貝勒爺花在了您身上,總比他拿著銀子出去胡亂揮霍要好吧?」
淑婉敲桌劃重點,「你要注意,那是七千兩!七千兩銀子啊!四捨五入就是一萬兩!夠咱們府上吃一年了!」
秋香無奈地說道:「可是……錢已經花出去了,您生氣也於事無補啊!」
冰香也勸道:「您出去打聽打聽,誰家的爺們捨得花出去幾千兩銀子,只為了哄福晉開心?攤上貝勒爺這樣的丈夫,您就知足吧!」
淑婉怒道:「嘿!你們是他的陪嫁丫頭還是我的陪嫁丫頭,怎麼還向著他說話呢?都給我出去,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沒了!」
秋香和冰香也被趕了出來,寧嬤嬤她們迎了上去。
「怎麼樣啊?福晉還生氣嗎?」
秋香無奈點頭,「福晉還罰了我們倆的月例銀子。」
春兒咋舌,「福晉輕易不會罰人,看來她是很生氣了。」
夏兒發愁,「福晉最近本來就身體不好,現在又生氣了,那不是更糟糕?我去請太醫給福晉瞧瞧吧!」
寧嬤嬤攔住了她,「解鈴還須繫鈴人,福晉生貝勒爺的氣,最後還是得貝勒爺去哄,咱們就別瞎摻和了。如果貝勒爺哄不好,咱們再想辦法也來得及。」
秋香笑道:「嬤嬤不愧是見過世面的老人,關鍵時候還是您穩得住,若是您不在,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早就慌了。」
秋香馬屁拍到了正地方,寧嬤嬤聽了她的話心裡熨帖。
她心道:我也不是總像昨天一樣沒眼色。
她笑著對秋香等人說道:「你們呀,還有的學呢!」
晚上四阿哥回來了,淑婉得了訊息,去正院門口迎他。
四阿哥看見淑婉連忙快走幾步,過來拉住她的手。
「你還沒出月子呢!出來做什麼?現在天氣還冷,你身子虛,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