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我也沒想到你報名參加了此次選拔,你從未跟我說過自己會吹簫,還吹得不錯。”譚瑤華含笑道。
“不錯?哈哈。虧你這位行家說得出口,我那本是自娛自樂的雕蟲小技,怎麼好意思到你們這些樂師面前班門弄斧?”
文笙見著兩人談笑風生。心情不禁有些複雜,這等情形,好似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寒蘭會。
兩個意氣相投的年輕人在鄴州一見如故,結伴遊園賞蘭。說說笑笑間可曾想過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
她正胡思亂想之際,譚瑤華突然側過臉來,笑道:“你再吃驚,也不會比顧姑娘為甚,那天我在主考座上,見她突然認出我來,兩眼瞪得那麼圓,現在想想。我還覺著好笑。”
文笙心道:“那是自然,鍾天政說不定早便知道你在那裡坐著。他再是會演戲,也不可能比我這貨真價實的吃驚更像。”
譚瑤華說是要請客,果然叫來侍者,點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又問其他三人有什麼偏好,文笙和雲鷺都說如此已經很破費了,鍾天政笑道:“我就偏好那貴的,你撿著那最貴的酒菜上就行。”
還未開宴,便已是賓主盡歡。
酒菜上來,不等譚瑤華有所表示,鍾天政先從侍者那裡要來酒壺,叫他們都退出去,給四人斟上酒,對譚瑤華道:“剛來京裡的時候,我們三個在一起,所以我知道顧姑娘和雲大俠是為什麼事找你,在說正事之前,我卻有一件事,想先和你說說。”
譚瑤華見他神情鄭重,顯然要說的事非小,便笑了笑,將身體向後隨意地靠在椅子上,道:“有什麼事儘管說吧,我做好準備了,你們今天就是叫我來找補的,看樣子是要把從我這裡受的驚嚇再還給我。”
他說著笑話,態度從容,文笙和雲鷺卻都沒有笑,他二人已經預感到鍾天政搶在頭裡要說什麼了。
果然,就聽鍾天政道:“瑤華兄,當日你我相識,你只是一位名叫姚華的樂師,我將身世對你隱瞞還不要緊,但如今你是譚老國師的嫡孫,是玄音閣的重要人物,我再不同你說明,與你繼續做朋友相交下去,那是我鍾天政有失厚道。”
而後,他便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
譚瑤華臉上也漸斂去了笑容。
這太叫他意外了。
可看文笙和雲鷺的表情,顯然他們倆對這個攸關生死的秘密早便知情,而鍾天政之前對自己隱瞞,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鍾天政一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便特意趕來相見,當面道明,全不顧危險,這是他對朋友的坦誠。人出生於何處,並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關鍵的是,他打算怎麼過完自己這一生。
“鍾兄,多謝你如此坦誠,信任譚某這個朋友。我想問問,你日後有何打算呢?”
“我打算絲桐殿大考之後進入玄音閣,學習妙音八法,成為一名真正的樂師,閒時與你和顧姑娘以彈琴吹簫為樂,人生苦短,這點奢望,也不知老天爺會不會成全。”說話間,他臉上露出了苦惱之色。
譚瑤華點了點頭:“我也希望能夠如此。”
言下之意,就是在他這裡把這事揭過去了,他不會去告發鍾天政這前賢王的“餘孽”。
說話間他端起酒盞,和鍾天政碰了一下,將酒乾了。
文笙對此結果早便想得到,觀譚瑤華此人光風霽月,絕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她覺著鍾天政特意撿了這個時候對譚瑤華說這番話,正是篤定他知道了之後會是如此反應。
譚瑤華復又笑道:“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你們二位會跑到奉京來,還報名參加了此次的玄音閣選拔。若是知道,我會早幾天回京,和大家提前聚一聚。”
他此次來孤雲坊是應文笙所邀,鍾天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