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身旁時,藉著各種技法,使得觀者產生了一種錯覺,先前凌亂的線條變得活潑起來,看上去輕鬆自然,人物愈顯傳神。
她畫得投入,對周遭的人都議論了些什麼置若罔聞。
就在這時,邊上暗香浮動,一個柔軟的身軀靠了過來,那人伸出了纖纖素手,虛指著畫上坐在石頭上的一個老人,說道:“這裡,畫得不對。”
聲音甜糯嫵媚,咬字不是很清楚,帶著濃濃的異族腔調。
文笙被她說的話吸引了注意,沒有多想,隨口問了句:“哪裡不對?”
可與此同時,大廳裡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文笙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何事,她側頭循著那隻手看向說話的人,就見麗姬站在桌案旁,隔著面紗,認真盯著這幅畫,而後她語氣鄭重地回答文笙:“大族長帽子上插著三根翎羽,你少畫了一根。”
麗姬當真開口說話了。
文笙有些意外,怔了一怔,才道:“好。我這就加上。”
她之前便猜測麗姬不肯開口可能是因為思念故鄉心情鬱郁,故而向杜元樸詳細打聽了含茲國的情形,畫出來希望能打動她。誰知道真正使得麗姬開口的,竟然是這畫上的一處錯誤。
麗姬倚在桌案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文笙在大族長帽子上添了根翎羽,方問:“你去過含茲嗎?”
文笙實話實說:“沒有,我也是聽人說的。”
麗姬點了點頭,回身仰視比她高了一個頭的李承運。
這時候,整個廳堂內才沸騰起來。麗姬說話了,甭管說的是什麼,說了幾句。程國公李承運必定會言而有信,他在西山的馬場就要易主了。
客人們議論紛紛,有羨慕的,有欽佩的。也有的懊惱自己沒有想到。被一個初次來這種場合的小姑娘撿了便宜,這姑娘雖然畫藝了得,但由最後的結果看,蒙了眼睛作畫什麼的並不重要,關鍵是把畫畫錯,引得國公爺的愛姬出言糾正。
至於米景煥和嫵大家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李承運很是爽快,走過來伸手攬住了麗姬的纖腰,笑對文笙道:“蒙著雙眼作畫。本國公這還是第一次見,當真是神乎其技。更難得的是你有這份心思。放心,本國公說話算話,明日便派人將那馬場過到你名下。”
文笙抬頭在人堆裡找到了杜元樸,杜元樸此時的表情很複雜,既興奮,又透著焦慮,文笙拿不準他是怎麼看眼下這事,按之前商定的,此時她應該推辭不受,轉而向李承運求一紙薦書。
但靜下心畫了這幅畫之後,文笙又有了些別的想法。
對這些權貴而言,一個馬場或許無關緊要,但薦書則不同,日後若是舉薦的人出了問題,他也是要跟著受牽連的。不是說,她婉拒了馬場,李承運就必定會給她出具薦書。
觀李承運的言談舉止,此人雖然耽於享樂,卻並不胡塗。
故而文笙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深施一禮,莞爾笑道:“卻之不恭,那顧九便佔下這個大便宜了。”
有個馬場也好,她不養馬,卻可以有個落腳的地方,而且同在西山,那裡離著楊昊儉的山莊必然不會太遠。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周旋。
誰料李承運大約看她是個小姑娘,聽了這話“哈哈”大笑,竟而語帶調戲道:“那不行,本國公的便宜不是誰想佔就佔的,寶貝兒,你說是不是?”說話間,側了頭,口氣親暱地去問懷裡的麗姬。
文笙無語,暗自腹誹:“一大把年紀了,誰稀罕!”
麗姬也沒有作聲。
李承運一見之下不禁有些傷腦筋,柔聲道:“你呀,既是想念家鄉了就同我說嘛,咱們回去,先把國公府後園重新修了,就照這畫上的樣子,種上青草,支上帳篷,本國公再派人去尋訪你的族人,若是還能找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