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薈蓀沒想到會這樣,去時在車上緊緊閉著眼睛,面如死灰。
處理這些事,文笙和師父在大興停留了好幾天。
雲鷺生死之間幾番掙扎,終於從鬼門關裡被拉了回來,病情逐漸穩定。
可這時候,戚琴和王昔兩個老傢伙又吵了起來。
這一次是因為文笙。
羽音社在鄴州的盛會召開在即,戚琴傷重,雲鷺時時昏迷,兩人肯定是都沒辦法前往了。
戚琴想著連那姓黃的東夷奸細都知道此次盛會,他說是從羽音社首領張寄北處得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姓黃的雖然入了獄,他身後還有那鬼公子,戚琴擔心這次的盛會會有意外發生,寫了一封信,想叫文笙幫忙跑一趟鄴州去送信。
黃薈蓀進了府衙大牢之後,大興地方官如獲至寶,查明身份之後馬上派人往京裡送了信。
可沒等譚國師和玄音閣的人做出反應,黃薈蓀竟在重兵把守的大牢裡咬舌自盡了,據說發現屍體的時候,牢裡到處都是血,情形頗為恐怖。
訊息一傳出來,戚琴的壓力更大了。
王昔本就因為受到連累有家不能回一肚子火氣,堅決不同意戚琴這要把自己徒弟捲進去的作法,為此幾乎翻了臉。
“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一個能幫你送信的人!實在不行,你另找旁人伺候,我豁上這把老骨頭幫你跑一趟,她一個姑娘家,涉世不深,叫她去趟你們羽音社的渾水,你怎麼想出來的?”
王昔正在氣頭上,戚琴不敢火上澆油,只是嘟囔了一句:“她涉世不深?”暗忖你是沒瞧見你那寶貝徒弟先前在離水不管縣衙還是將軍府全都吃得開的模樣,連雲鷺都需得領她的情。
師父眼中,徒弟總是長不大的,他等著王昔不再吹鬍子瞪眼了,才婉轉勸道:“你可知道你的寶貝徒弟今年幾歲?”
“幾歲?拜師的時候我問過她,今年滿十六了,怎麼了?”
“怎麼了?虧你還是做人師父的,她若是長在父母跟前,十六歲可是該說親的年紀了,你不讓她出去走走,多認識些年輕人,難不成想叫她陪著你終老荒野,一輩子不嫁人?”
王昔還真把這事給忽略了,他一輩子與琴為伍沒有娶妻,不經提醒哪會想著給剛收下的小徒弟操這心,聽了這話不由悻悻地道:“女人啊,就是麻煩。”
戚琴便笑道:“你年輕的時候倚紅偎翠,不是沒有荒唐過,沒道理徒弟就得做尼姑吧,小姑娘家終是得正正經經找個人嫁,現在開始相看就不早了,所以我說你不要把她總拘在身邊,事事越俎代庖。”
王昔捻著鬍鬚想了想,突然回過味來,瞪眼道:“我的徒弟可不會嫁你們羽音社的人!你少打她主意,信是絕對不會幫你去送的。”
戚琴嘆了口氣:“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不嫁羽音社的人,難道要嫁京裡那幫樂師麼?放心吧,你那徒弟自己很有主意,我也不會叫她去涉險,這次鄴州的盛會機會十分難得,會有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人物現身,就算沒有緣份,能開開眼界,多認識些人也是好的。”
王昔當時哼了一聲沒有表態,過後卻把文笙叫來詢問。
他到沒有說戚琴開解他的那番話,而是問文笙願不願意去幫著戚琴送信。
文笙自然是願意的,就不說戚琴先前不計得失地幫過她很多,如今有了麻煩她自當鼎力相助,單說鄴州的盛會必定會有許多像戚琴這樣的樂師到場,這些高人雅士平時隱於市井山野,若非有這樣的機會哪能一見。想想都心馳神往。
王昔嘆了口氣,道:“那你自己要心中有數,到了鄴州萬事小心,你需得知道,師父一直被排斥於樂師之外,惹了麻煩師父只怕是庇護不了你。”
文笙知道他擔心著自己,鄭重點了點頭,許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