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杜元樸得報,留下百餘人繼續列陣保護李承運以及一干高階將領,他帶著餘人趕回將軍府和紀彪幾個回合。
段正卿已經被放了出來,見面一團和氣,實際暗藏殺機。
巳時將至,他拿著名冊逐一核對紀家軍交來的東夷將領,也不知鍾天政從哪裡搞來的名冊,同自白州押回來的人員竟是大差不差。
杜元樸暗自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笑道:“鍾公子這份名冊可是老黃曆了,這段時間在牢裡病死了不少,還有那罪大惡極的,亦早被處決以平息民憤,剩下的都在這裡。不過我敢說,這其中一定有鍾公子最想要的人。”
段正卿見眼前只稀稀拉拉站了七八個人,不禁皺了皺眉。等對到沙昂的時候,著意打量了一下他,鬆了口氣,以惋惜的口氣淡淡道:“大公子屈身為囚,整個人都憔悴多了,老朽差點兒沒敢認。”
沙昂臉色蠟黃,抖若篩糠:“你想幹什麼?老傢伙。你休想幫著那雜種折辱本帥!”
停了停,他又惡狠狠恐嚇道:“我爹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那雜種!”
段正卿嘆道:“大公子是被紀家軍關糊塗了麼。我家公子好心來救你,走吧。”說著他瞥了一眼縮在沙昂身旁的藤洪原,這人他也認識,沙昂的一條惡犬。背地裡沒少說鍾天政壞話。現在面如土色,可是知道怕了?
杜元樸笑眯眯道:“我看巳時快到了,不如現在就送諸位去碼頭,以免鬼公子心急,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紀家軍將一眾俘虜綁成一串螞蚱,往港口押送。
走在城中,喊殺聲遙遙傳來,氣氛緊張得叫人透不過氣。段正卿道:“這段時間多謝諸位盛情款待,我可以勸說我家公子派人幫忙禦敵。只怕諸位信不過我們。”
杜元樸由親兵推著,落在隊伍後頭,笑道:“是啊。敵人的敵人,也不一定就是朋友。”
段正卿聽他如此直言不諱,不禁搖頭苦笑:“我家公子對形勢的判斷少有人能及,眼下你們若是被白雲塢滅了,整個大梁十二州無人可與之抗衡,我們這些人就只好退出,避其鋒芒於海外。”
杜元樸笑了笑,心說那可不一定。
往往越是出人意料的舉動,越容易得到巨大的好處。
眼看著快拖延到中午了,能不能過了這一關,還要看接下來的這半天。
冒險把上萬俘虜送去守城之後,總算堪堪擋住了吉魯大軍,最大的變數就是鍾天政了,知道他是來打劫的,可就算是杜元樸,也不敢斷定他會討點好處就走,還是最終露出獠牙,給離水以致命的一擊。
段正卿說的雖然有理,可這畢竟是除掉李承運和自己這些人最好的時機了,姓鐘的會白白放過麼?
可惜顧姑娘出事了,若她好好的,鍾天政也不敢這麼囂張上門。
一行人來到碼頭,段正卿望見遠處海面漂著密密麻麻的戰船,露出激動之色,深吸了一口氣,左右四望,笑道:“怎的沒見紀家軍有多少水軍,都去守城了麼?”
他說的也不錯,碼頭上已經看不到前兩天百姓聚集的場面,只有百十個漢子在岸邊拉動纖繩,用船隻運送石頭木料,加固港口的防禦。
沙灘上擱淺著數十艘破船,一堆堆的石頭木料看著很是凌亂。
偌大的港口,統共只有數百兵士,船上寥寥幾人,大多數都聚在遠處平臺附近。
段正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庭軒。
他舉手示意,正待打招呼,突覺身旁風動,一股大力向他撞來。
身後數丈遠杜元樸驚撥出聲:“段先生,留神!”
這聲音在他聽來格外假惺惺。
段正卿吃驚回望,向他惡狠狠撲來的竟是沙昂,藤洪原緊隨其後,這主僕二人不知何時掙斷了繩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