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職業的本能。
她再也顧不得去分析這些人究竟是幹什麼的,也來不及跟丈夫商量,就徑直走到青年的馬前,指著“男孩”問道:“他,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周圍忽然變得特別安靜。
青年和壯漢都愣了一下,隨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老者。
梁先生暗暗叫一聲“太魯莽了”,卻也立刻上前幾步,含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妻子是醫生,一看到病人,她的職業病就發作了,非得給人看看不可!”
“對啊,我是醫生。能讓我看看他是怎麼回事嗎?”梁太太說著說著。就要伸手去摸“男孩”的手腕。
“喂——你幹什麼?”旁邊的壯漢立刻驅馬過來,擋住了她。
梁太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了什麼。“你們藏人,是不是不相信女的也能當醫生?”
她急忙開啟車廂後門,從裡面提出來一個印有紅十字標誌的急救箱,並放在了路邊的草地上。
“你們看,我有個習慣,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帶上一個藥箱,就是為了有人生病的時候,可以幫上忙!”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開啟了箱子。從裡面摸出一個聽診器,然後誠懇地對甲日說:“你就讓我給他看一下吧!不然草原這麼大,等你們找到下一個醫生的時候,說不定就把病情耽誤了!”
甲日的眼睛,在看到那個藥箱後就開始放光了。
但是,他不敢答應。
因為之前在逃亡的時候。三哥曾經很乾脆地殺掉了一個在路上看到蒲英的病容就隨便問候了一句的陌生藏人,所以他很怕自己的隨便答話,會讓這對漢人夫妻和他們的孩子遭遇不幸。
果然,江央多吉嘴裡打著哈哈,拒絕道:“原來你是醫生啊?那真謝謝你的好意了!其實。我家的小孩子就是騎馬時不小心摔下來,磕破了點皮,還有手上也被籬笆扎破了——我們弄了點草藥給他敷上,現在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不過是一點外傷罷了,哪裡用得著麻煩你這位內科醫生了吧?”
“我媽不是內科醫生!她是中國最好的腦外科醫生!”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
原來,梁菲菲小朋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提著水桶走回了山坡上。
“菲菲!別吹牛!”梁太太白了女兒一眼。
“好吧,是最好的之一!”
菲菲說完,又放下了水桶,用並不低的聲音“小聲”嘀咕道:“你是最好的腦外科‘女’醫生,這話總沒錯了吧。”
甲日聽到小姑娘的說辭後,心中的驚喜真是難以言表。
因為蒲英的身體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正是從她頭部的那個傷口開始的。
他真的太想讓對面的這位腦外科醫生給她看看病了。他的嘴巴都張開了幾下,但最後還是緊緊閉上了,因為江央多吉惡狠狠的眼神已經丟過來了。
小姑娘的話,讓江央多吉頗為鬱悶。
因為當那女人說自己是醫生,又拿出藥箱和聽診器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個內科醫生。因為外科女醫生實在是鳳毛麟角,他的腦海裡根本就沒有那個概念。
沒想到,對面這位看上去就是個溫婉小女人的人,竟然是外科醫生來的,而且似乎還是個頗有名氣的腦外科醫生!
江央多吉當然知道,外科女醫生很少,腦外科女醫生就更少了。但是,如果一個女人能在男人佔傳統優勢的領域內,闖出一些名氣,那一定是有真本事的。
看看小姑娘那副以母為榮的驕傲神態,再看看中年男子儒雅而沉穩的氣質,江央多吉基本能夠確認:對面的這對夫婦,應該是有一定社會地位和身份的人物,起碼是精英級別的人物吧。
逃亡的路上,還是不要招惹這種人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