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騎斥候飛馬來到城牆下方,下面的城門沒開,而是吊了個吊籃下去,那斥候躍身下馬,不大的身子縮在吊籃裡被拉了上來。
隨著“噔噔噔”的腳步聲,王蒼幾人轉頭看去,這斥候還是個熟人。
正是和自己同為乙什的李家老大李伯,這漢子的臉上被風吹得起了皮,氣息略微有些急促,但還是馬上把探得的情報精練的喊了出來。
“塞尉,鮮卑人有大股人馬的異動。”
“可曾抓到對方斥候問問。”
“阿仲抓了一個,但那鮮卑人死也不說,只能殺了割頭。”
“嗯,下去吧。”
“唯。”
李伯這漢子還算敬業,下樓後又坐著上了吊籃,翻身上馬後往東面趕去。
王蒼等人轉身看向遠處,極遠的地面上盤臥著一處巨大的營帳,外圍是一圈圈馬圈,但這邊看去如同一個個小黑點一般動來動去。
過了大概幾刻鐘,地面傳來低沉的雷鳴聲,萬馬奔騰的場景又一次在塞下重現,不過,這些騎兵沒有靠近石城,反而在城下耀武揚武,繞著城牆奔行了兩圈,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萬餘騎兵好似如臂所指,兩圈下來隊伍都沒有散亂的跡象。
又離得城牆近些跑了一圈,這次城牆上眾人還能聽到這些騎兵口中用鮮卑語叫罵著些什麼,還有些騎兵拿著破布包著什麼東西,往石城這邊丟了過來,但終究是距離太遠,落得空地上到處都是。
那些破布就像一朵朵盛開的鮮花般,在地上炸開了一道道黃色、綠色的汙痕,隱約還能看見些許熱氣升騰。
王蒼有些犯惡心,這些鮮卑人真的是“不拘小節”,這物事兒還能託舉在手中這麼久,幸好現在天氣冷,那些汙痕很快被凍得梆硬。
不過,還是有一絲莫名的氣味飄散而來,城上眾人基本上都聞到了。
城牆上的弓箭手沒動,但蹶張士用強弩射了一輪,留下了幾個倒黴蛋摔下馬來哀嚎連連,杜颯等人沒有下去指揮,自有下面的什長指揮人手去收割人頭。
王蒼指著那些遠去的騎兵笑道:“這些胡狗也就只能玩這些把戲了。”
本來神色還有些凝重的眾人被王蒼這話逗得笑了出來。
確實,看來胡狗不敢攻城,只能轉道去其他郡縣劫略去了,這些老粗的思想很簡單,郡中不給支援,那被打了也是活該。
至於被擄掠走的那些百姓,倒是沒人擔心,亂世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但王蒼心裡就笑不出來,本以為可以拖個幾天,磨磨這些胡狗計程車氣,但也就過了一天,日律推演就做出了判斷,不愧是鮮卑的十部大帥之一。
走的這萬騎由日律推演的嫡長子和幾個庶子率領,而他自己則是把營地移到石城前幾里的地方來,目的是為了監視武泉塞這些人不要亂跑。
前漢時,突騎打匈奴人還可以一漢當五胡,但現在鮮卑人有了從漢人這裡繳獲的兵甲,就算是再用突騎戰術,也當不了五胡了,但當個兩三胡,還是可以的。
王蒼也樂得日律推演分兵,不分兵,拖住了,軍功簿上有自己一筆,分兵了,方便自己後面的計劃。
“三郎。”
“主公?”
“你去義從那裡知會延壽,讓其帶著義從這幾天在校場上組織操練,主要以辨識金鼓、認清行伍、什伍配合為主。現在沒有戰事,暫時不用他們過來。”
“唯。”
魏三掛著一隻胳膊,應了一聲,自顧的下了城樓去了。
雖然義從三屯裡各有屯長,但王延壽乃是王蒼伴當,平日裡,高良和慕容光還是以他為主,聽其指揮,加上下面的隊率都是跟著王蒼在乙什的老人,這下更不能聽調不聽宣了。
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