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牽來了一匹足有八尺肩高的棗紅色駿馬,豪爽的笑了幾聲:“出發!”
低沉的雷鳴聲響起,驚得遠處草原上的一些狐兔亂竄,但這些動物躲了一陣,發現沒有朝這邊來,又開始大膽的到處活動了起來。
次日清晨,離正旦還有一天,雲中縣城的年味頗濃,孩童們三五成群的聚在里巷中,手上或拿些竹節,或騎著竹馬,聽著爆竹的“啪啪劈啪”聲歡欣鼓舞。
幾道雜亂的馬蹄聲從里巷旁穿過,打亂了這一臨近新年的氣象。
郡主簿胡平還沒睡醒,就被身邊的侍妾搖醒,一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家奴被帶了進來,還沒等說話,那家奴就哭著喊道:“家主,鮮卑人打來了!城外的塢堡沒了,沒了!”
胡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這話嚇得一個激靈,也看清了這家奴的樣貌。
這不正是城外自家塢堡中的家奴嗎!
“鮮卑人來了,怎麼這麼快...”
怎麼這麼快?
明明昨天早上郡中接到情報,昨晚半夜就到了自家雲中,何其之速啊!
來回思考了一陣,看見這家奴還跪在地上不走,胡平憤憤的一腳將其踢飛,斥道:“滾出去。”
那家奴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門,胡平想了一陣,發現無計可施,煩躁的衝著一旁的侍妾吼道:“拿衣服來。”
胡平兩手一張,任由那略顯豐腴、嬌俏可人的侍妾幫自己穿上一件件厚實的衣物,如果在平時,胡平免不得有些小動作,但此刻就算侍妾再美,他也沒心思欣賞這美色了。
步履匆匆的撞開房門,在院中點了幾個騎奴,徑直出了大門。
在城中縱馬賓士了一陣,來到了郡功曹張亮的宅邸外面,結果發現,張亮也正準備來找自己。
胡平看張亮也鐵著臉,心中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妙,試探性的問道:“張君,你家中塢...”
張亮臉上躁色更濃,打斷了胡平的話:“胡君,不用問了,是的。”
二人站在宅邸外面面相覷,兩家昨日聽說鮮卑入寇,先行取了大半財物和糧草來城中,但還是有一些遺落在外。
胡平面露難色,張亮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把抓住前者的手:“走,去太守府。”
二人緊趕慢趕,發現太守府這邊,衣冠齊整的袁敞和神色從容的張楊也要進門。
胡平和張亮和袁敞素來不順,但礙於袁敞的長史之職,只能默默的站在門側,讓其先行,袁敞當仁不讓,大步就往裡走。
袁敞身後的張楊和二人賠了個笑臉,畢竟都是本地大姓,多有姻親,張楊的堂侄更是娶了胡平之女,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
太守府的會客廳中,郡中各吏陸陸續續全都到場,胡平、張亮二人作為主吏,坐在左邊上首,袁敞品秩高,居右邊的尊者位。
等了幾刻,甄厲才姍姍來遲,昨天知道鮮卑入寇的事,他是一夜都沒怎麼睡,惹得旁邊侍寢的大婢也夜間難寐,直到清晨,才堪堪睡下。
但沒想到,鮮卑已至縣郊外。
胡平哪還顧得了什麼,當先離席叩首拜倒在地:“府君,下吏請戰!”
張亮也跟著出席,在廳中跟著喊道:“府君,下吏亦請戰。”
其他諸掾紛紛有些摸不著頭腦,獨獨袁敞發出一聲冷笑,郡兵都在其掌控之下,斥候早已通稟說:胡、平兩家的塢堡陷於鮮卑之手。
梁詡見袁敞冷笑,結合這兩諂媚之輩的舉動,加上在武泉做塞尉時培養出來的直覺,心中也有些瞭然。
看來,這小小的太守府裡,真是水深無魚,池淺王八多啊。
“胡主簿,張功曹,你等不是勸本將說不宜派兵嗎?”
甄厲被整的有些發懵,加上年紀上來了,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