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很多惡毒的話,但是我一直都把他當朋友的,他下得去手來揍我,我卻下不去手去揍他,所以,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而他第二天就能去學校……我是後來才知道我們打架時,你也在現場,當時太混亂了,我竟然都沒有看到你,後來,有人說你退學了,我當時真的很愧疚,後來又聽說你回到學校,我的愧疚感才有所減少……”
朱一紅只是呆呆的望向前方,面無表情,不知悲喜。
“你有張然這麼個小叔是你的幸運,因為我從沒見過他對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事表現出多大的熱情,他是典型的外熱內冷,不是我自吹,他真正的哥們兒說到底也就只有我,結果,我不過多了一句嘴,他就能說翻臉就翻臉……”宋朝嘯睜開眼,“他能把面對你時的耐性分一半兒給別的女孩,他現在也不至於還單身。”
朱一紅沒有接話,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宋朝嘯冷嘲熱諷,亦沒有表示任何的贊同,她出奇的安靜,合上的書還躺在懷裡,而窗外的風景交接不息,她就在這一靜一動中闔上眼,斜靠在座椅,臉上漫過悲傷退潮以後的溼潤。
她太過安靜,迫使喋喋不休的宋朝嘯不得不在此刻閉上嘴,追問了一句,“怎麼了?”
牽強的笑容拉動面部僵硬的肌肉,多麼滑稽的表情,“我沒有覺得有多幸運,我一點都不希望他是我小叔,我討厭他。”
也許明天醒來便會後悔今天說過的話,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偶爾放任自己一次,如同瀕臨爆炸的氣球被放出的一縷氣體,會讓自己得到喘息不是嗎?
這一次,宋朝嘯不會再問其中緣由,這對無法用正常的定論去定義的叔侄關係,自己還是不要參言,保不齊自己多嘴一句,“張然是挺討厭”,也許立馬就能激發朱一紅的正能量,一個手指頭將他扔出窗外也說不定。
他討好的將臉湊到朱一紅面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朱一紅點點頭,默許。
宋朝嘯清了清嗓子,“有一隻熊遇見另一隻熊,熊說,你猜猜我口袋裡有幾顆糖,你猜對了,我就把五個都給你。另一隻熊說,三個。”
朱一紅茫然,“聽過了,不好笑。”可是,三秒後,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你聽過你還笑?”
朱一紅收起笑,正色道,“要你管。”
回家的路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大巴的窗戶緊閉,渾濁的空氣使朱一紅垂上眼簾,只有睡過去才會不那麼難受,她將頭靠在窗玻璃,睡意漸漸席捲。
宋朝嘯望向沉睡中安靜的朱一紅,這是他第一次仔仔細細的去觀察這個人,鼻頭很小,鼻樑兩側有著不明顯的雀斑,嘴巴也很小,每一次呼吸她都會輕輕向後仰,像嬰兒那樣放鬆了防備,所以,睡得格外香甜。是一張平淡的臉,如若不是張然的存在,或許他們擦肩而過十次,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可是,此時此刻,卻有一些異樣的情緒在他胸口湧動,他迫切的想要看到朱一紅變美麗的樣子。
到站時,朱一紅睜開她霧濛濛的雙眼,“就到了?”
宋朝嘯率先下車,將朱一紅的行李取出後,又將行李轉放到另一輛大巴。
朱一紅隨在身後,“不用的,我自己能行。”
宋朝嘯拍拍手,轉身面對朱一紅,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很漂亮的,只是以後別穿這樣的運動服,就是章子怡穿上這身估計也很難看。”
朱一紅懊惱的皺緊眉頭,“哪有那麼難看,這是我最貴的一套了。”
“可是還是很難看呀,你想想你身邊的美女,有誰會穿運動服。”
也是,葉詩文不會,宋曦不會,連張雨婕都不會,張雨婕只會穿睡衣。
“真的,你很漂亮,比……比章子怡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