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是委婉地提過一次,若是提多了,難免會授人以柄。
李嬤嬤最是明白顧姮的心思,好生與月菱說了其中的道理。
在蘭居又住了三日,顧正德依舊早出晚歸,便是夜間晚膳他也不曾露面。早間顧姮尚未起身,只聽到外頭一陣吵嚷,卻是月菱的聲音,正說道:“……狗眼看人低,等姑爺回來了,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不知是誰回應了一句,說道:“姑爺呢,怕是回不來了……”
顧姮聽著,便坐了起來,問道:“月菱,何事吵鬧?!”
只聽著月菱小跑的腳步聲,推了門入內後,她便道:“娘子!那些人傳言,說姑爺捉拿秦廠公的時候掉下懸崖摔死了!”
顧姮一愣,然後僵著身子坐在床上,久久沒說話。月菱見她面無血色,心裡又懊惱又著急,便泛起了淚花,跑到顧姮床邊,道:“娘子,您怎麼了?你別嚇我……那些人說的話,我是不信的。上次他們還拿姑爺和婧娘子的話來騙咱們,您忘了嗎?”
顧姮冰冷的手便抓上了月菱的,道:“她們怎麼說的?你細細說來。”
月菱使勁地點點頭,將今日一早的遭遇與顧姮說來。原來她照著往常的時辰去廚房取熱水,哪裡料到廚房根本沒有為顧姮準備熱水。月菱說了那些廚娘幾句,哪知那些人竟然說秦錦瑟畏罪逃出宮闈,秦忘則奉新帝的命令去追捕秦錦瑟。訊息是三日前傳來的,說是秦忘與秦錦瑟同歸於盡。但當時大家多是不信的,畢竟秦忘的武功實在是高,短短几日來積累的威名也很重。如今三日過去,這訊息像是被查實了。顧正德一早起來去上朝,將此事與白氏說了,白氏立即就讓廚房停了顧姮這屋的熱水,下面的人見風使舵,自然不會有好臉色給月菱。
“秦大人的死訊是誰人傳入京城的?”
“這個我還沒打聽到。”月菱擦了擦眼睛,為自己的魯莽低下了頭去。顧姮摸了摸她的腦袋,沉聲道:“光顧著和人吵架了吧?我想見傅娘子一面,你把紙墨給我取來,我寫一封拜帖,你先送到將軍府去。”
“是。”月菱趕緊要去外間取文房四寶,剛剛出門,卻見老祖宗身邊的大丫鬟知雨來了,正問:“月菱姑娘急匆匆的這是要做什麼?”
月菱抿了抿唇,問道:“我取些東西,娘子急用。知雨姐姐怎麼來了?”
“哦,是這樣的。老太太今日身子有些睏乏,讓我來通知一聲,說是時辰也早,讓大娘子不必去請安了。”知雨嘴角帶笑,令人看了心生歡喜。月菱也沒多想,說是:“有勞知雨姐姐了,我這便去裡間和娘子說一聲。”
知雨笑著頷首,待月菱出來又拿了一些碎銀子給她,她才依禮退下。
月菱兀自喃喃低語:“往前老太太恨不得娘子時時在她跟前才好……那般的慈愛可親……原來也只是看在姑爺的份上……”心中又想,萬一那些人的話是真的,姑爺真的出事了,那往後娘子該怎麼辦是好?!她心頭一怔,倒是想明白了顧姮不相信這府裡打探來的訊息,是以要親自問問傅雙魚。因她趕緊去取來紙墨筆硯。
匆匆寫了帖子讓月菱送去了,顧姮方起床洗漱。李嬤嬤此刻才來,一臉的焦急,顯然也是聽到了秦忘的訊息。顧姮便道:“此事再說。嬤嬤先陪我去向太太請安。”
顧姮既然回到顧家,該有的那些規矩一概都是不能免的。
從前白氏要去向老太太請安,她便在老太太的屋裡,一併將禮數盡到。今日老太太既然沒讓她去請安,看來白氏也不會去了。而她身為“子女”,免不了要去白氏的院子裡一趟。
六月的早晨還算是清爽,顧姮去的時候,白氏還未起來,她在院子裡等了大半個時辰,白氏才起身。梳妝打扮又用了大半個時辰,等見到了顧姮,便說一些教導她的話,顧姮聽訓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