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柳巷。
洗浴淨身時,在羽清音的障眼法下,小丫頭並沒發現他的男子身份,她找來一套繡有大片淺粉蓮花的淡白色曳地衣裙為羽清音穿好,而後又拿來青色的紗衣為他披上,簡單地將他的長髮挽髻,在臉上略施粉黛。一系列動作下來,羽清音真有衝動把這小丫頭擄回羽軒閣。女娃果然比男娃擅長服侍人啊,雖然未央梳頭髮梳得也不錯,但畢竟是個男娃,還是有些差距的。收拾妥當後,羽清音跟著小丫頭後面去廳堂見老鴇。他裝模作樣地邁著小方步,慢悠悠地挪過去,但未沒和老鴇打上照面,就聽見一個龜公喊道:
“老媽媽!外面有一男子來尋自己的……”
“的什麼?”羽清音聽見屏風那位年過中年的老鴇很不高興的聲音。“不要再讓我聽見‘老’這個字!”
“是,是。”龜公卑微地應著。“那位公子說是……來尋自己剛成婚的……娘子……”
哦,來青樓找娘子?這可有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詩出:【清】衛泳《鴛鴦譜·悅容編》)
☆、 化蛇卷 章六
羽清音躲在屏風後聽著廳堂的動靜,一旁的小丫頭急的暈頭轉向。
自己莫非趕上了話本子裡總上演的風月女子與窮苦書生的愛情故事?是王侯將相與賣身貧女的苦情故事,還是風流才子與名/妓優伶的豔情故事呢?
羽清音稍稍探出頭偷瞄那個龜公,心裡嘿嘿暗笑,他這人最愛看熱鬧了。
“那人可說了他娘子叫什麼?”老鴇皺眉問道。
“那公子說他家娘子可能用了化名,但長的很有特點,而且是剛到咱們醉花樓沒多久的姑娘。”
“什麼特點?”
“說是……說是……”那龜公似有些遲疑。“說是身材豐滿,言語誇張,行事作風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羽清音臉上燦若繁花的笑容瞬間化為灰燼。
未等老鴇說什麼,吵鬧聲從門口傳來,一男子推開門口的看守闖進來。
“穆某此行,是來帶愛妻回家的。”
愛妻……
退立於屏風後的羽清音聽到這個詞後,嘴角不斷抽動。
喂喂喂,可從沒聽說穆惜白你成親了啊?
“這位公子怎麼就肯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我們醉花樓呢?”
穆惜白雖然臉上面無表情,但來勢洶洶。老鴇勉強鎮定,不甘示弱地反問。
“屏風後那條腿的主人,不正是在下的髮妻嗎?”
廳堂內的所有人都看向屏風,數道視線穿透屏風停留在羽清音身上,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羽清音緊貼屏風而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這才發現自己人是躲在了屏風後面,但剛剛偷瞄時邁出去的那條大白腿,他沒收回來。這次他是實實在在做了一次狗血話本的主角,得到了多年看熱鬧的報應。
耐不住場面尷尬,羽清音慢騰騰地走出去。活了這麼久,他沒少腆著老臉幹一些不知羞的事情,但在凡人面前這樣還是頭一次……他白了一眼雙眸中隱含笑意的某個罪魁禍首,無可奈何地走到廳堂中央。氣場與此地格格不入的穆惜白,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羽清音朝其他人嘿嘿一笑:“呵呵……”
“夫人,隨我回去吧?”
穆惜白微微一挑眉,朝羽清音伸出手。
“且慢,她已賣身醉花樓,怎能說走就走?”
“我出五倍為他贖身。”
穆惜白看都不看那老鴇,目光鎖定在羽清音身上,就彷彿不盯緊的話下一刻他就會失蹤一樣。
五倍?
羽清音已經石化,穆惜白一個“真”書生去哪裡搞那麼多錢!?羽清音記得他是個書生,自從他們認識起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