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翻翻白眼道:“有什麼意思?能掙幾個錢?真無聊。”他雖然財務狀況仍舊堪憂,但百八十兩銀子卻實在看不到眼裡去。
秦霖嗤笑道:“兄弟啊,你真是抱著金雞要飯。”說著撓撓頭,齜牙咧嘴道:“你知道內府出品地尚秀坊胭脂多少錢一盒嗎?”
秦雷眯眼道:“多少?五兩?”在他心中,用這麼多銀子買一盒水粉,已經是罪過了。
秦霖搖頭哈哈大笑道:“我說兄弟,你說的是尋常水粉店裡的貨色,”說著伸出一根手指道:“只要這胭脂盒上面印上尚秀坊三個古色古香的小篆,最少這個價…”
秦雷看著他的手勢。狐疑道:“一百兩?太離譜了吧。”
秦霖搖頭晃腦的笑道:“兄弟老土了吧?你那一百兩,連個盒子都買不起。告訴你,最少一千兩!”
秦雷兩個眼睛珠子都差點掉下來,張嘴結舌道:“搶劫啊?這誰能買起了?”尋常人家裡能摺合個千八百兩銀子,就正經算是富戶了。他無法想象,有人能無聊到用一個富戶的全部財產。換一盒擦臉的東西…
秦霖見他舌頭都伸出來了。爽的簡直不能自已,眉飛色舞道:“知道這世上什麼最值錢嗎?”一提起生意經。這小子頓時神采煥發,跟打了雞血似的。
秦雷已經徹底呆滯了,木然地搖搖頭,便聽秦霖神神秘秘道:“稀缺!這世上就是這玩意最值錢。”
“喜鵲?”秦雷奇怪道:“方才樹上還停著一群呢…我怎麼看不出有多值錢呢?”
秦霖差點摔在地上,吐沫橫飛道:“拉稀的稀、缺心眼的缺,稀缺!不是喜鵲!”
“哦,拉稀的缺心眼啊…”秦霖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秦雷哈哈大笑。
笑一陣子,秦雷才正經道:“你是說什麼東西稀罕,什麼東西就值錢是吧?”
秦霖苦笑道:“你不挺明白嗎?那還耍我幹嘛?”話雖這樣說,但還是解釋道:“這世上不缺兩種人,一種是窮人、一種是有錢人。世道越亂,這兩種就越多。”說這話的時候,他像個哲學家。
但只是一眨眼,秦霖便把那副悲天憫人地心腸收起,換上一番奸商面孔道:“我感覺吧,掙沒錢人錢。你會越來越沒錢;只有掙有錢人的錢,你才會越來越有錢。所以窮人自不消提,咱們要賺就賺富人的錢。”
說著忍不住顯擺道:“就拿一盒尚秀坊的水粉來說,雖然用地是最金貴的材料,其實也就是十兩銀子的本錢。再扣掉雜七雜八的費用,我只要賣出一盒去,就能賺個九百多兩銀子。若是想從尋常人身上掙到這些錢,怕是要賣出四五百盒上等水粉才行。”
秦雷咋舌道:“太黑了吧?”
“黑?”秦霖撇嘴笑道:“要想掙有錢人的錢,他們的心態你得把握住了。而有錢人又分兩種。一種是貧窮乍富地暴發戶,一種是幾輩子掙下的家業,含著金湯匙長大的那種。據我觀察,還是前一種人多地多,要佔到八成以上,而後一種人還佔不到兩成。這兩種人你得區別對待:要有重點。不能眉毛鬍子一把抓。”
秦雷發現,這是認識老三這幾年間,他最光彩照人的一次。不忍破壞他的興致,便笑著湊趣道:“還要講策略?”
“那當然!”秦霖唾沫橫飛道:“這前一種人,可能一時間因為什麼原因發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唯恐別人懷疑自己地財力,那是什麼貴〔麼流行買什麼,根本不在乎價錢。”
“但這種人有個毛病,因為畢竟窮過。從骨子裡還是很摳地,若他們覺著一樣東西貴的離譜,別人又都不用,是不會當那個冤大頭地。”秦霖狐狸似得眨眨眼,咯咯笑道:“所以這些人只能跟風。不能引導潮流,要想開啟銷路,還得靠後一種人。”
“後一種人呢?”秦雷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