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再度迴歸身體,孫華強的心情也再次平靜了下來。
巡邏回來的馬衛民,看著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孫華強先是愣了愣。
“我咋感覺你小子好像突然不一樣了呢?”
“有嗎?我不一直這樣嗎?”孫華強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感覺現在的你很放鬆,好像卸下了擔子的感覺。”馬衛民一針見血的說道。
孫華強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許是吧,之前心裡一直壓著塊大石頭,現在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就覺得輕鬆不少。”
他望向窗外,目光穿透了玻璃,落在遙遠的某個地方,眼神裡有釋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悵惘。
馬衛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題一轉說道:“剛才我去看了看李雪劍兄妹倆,小丫頭吃過飯又休息了一天的時間,現在臉色明顯比咱們看到的時候好多了!”
“本來那丫頭就有病在身,再加上整天又吃不飽,身子骨虛也是正常的。”
“哎,也不知道到了四九城,那丫頭的病能不能看好……”
聽著自己師父絮絮叨叨個不停,孫華強沒有任何的反感,腦海中浮現出李雪劍那疲憊卻又堅強的面容。
“師父,到了四九城,咱們幫著打聽打聽,總能找到好大夫給那丫頭瞧病的。”
馬衛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希望如此吧。這倆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紀就遭了這麼多罪。”
兩人正說著話,臥鋪包廂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看著端著茶瓷缸子一臉笑呵呵的列車長丁克敵,馬衛民笑罵道:“老丁啊老丁,你他孃的又來佔我徒弟的便宜是不?你說你一個列車長,整天佔我徒弟的便宜,你還要點臉不?”
丁克敵也不惱火,直接將茶缸子放在臥鋪中間的小桌子上。
“我倒是想佔你的便宜來的,但你個老東西太雞賊了。每次跟車就用報紙包點茶葉,摳摳搜搜的和個娘們一樣!”
馬衛民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溜圓,作勢要去抓丁克敵,嘴裡還嚷嚷著:“好你個丁克敵,你這說的叫什麼話!我那茶葉可都是我徒弟孝敬我的,你要是想喝讓你徒弟給你買去啊!我可不像你,整天惦記著揩別人的油水。”
丁克敵靈活地一閃,躲到孫華強身旁,笑嘻嘻地說道:“華強啊,你可得給我評評理,你師父他這是惡人先告狀。我這列車長當得容易嗎?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我只不過就是想蹭你師傅點茶喝,這不過分吧?”
孫華強看著兩人鬥嘴,忍不住笑出聲來,“丁叔,我師父他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心裡可沒意見。您快坐,我來給您倒茶。”
說著,他拉過丁克敵讓他在自己的鋪上坐下。又拿起桌子上的茶葉盒,抓起一把茶葉就要往丁克敵的茶缸子裡放。
“多了!”
“多了!”
兩聲驚叫聲響起,嚇得孫華強放茶葉的手都是一抖。
“這麼好的茶放那麼多浪費了,一半,一半就行!”
“這麼好的茶,給這傢伙喝純粹就是浪費!”
師父馬衛民和丁克敵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完,兩人還相互對視著瞪了彼此一眼。
“好了師父,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丁叔想喝就喝好了。”
馬衛民哼了一聲,“你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我算是白疼你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帶著笑意,看得出來他和丁克敵的關係十分親密,這些玩笑話不過是日常的打趣。
端起冒著熱氣的茶缸子,丁克敵輕輕吹了吹,隨後就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還是華強這茶對味兒。老馬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