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紅一到,就看那清風一驚,把架勢一擺說道:
“西北乾天一片雲,烏鴉落進鳳凰群,滿屋都是英雄漢,哪是君來哪是臣?”
聽他說出了舊社會東北土匪的這一番切口,我才知道,敢情這傢伙活著的時候,還是個佔山為王的土匪!
偏巧我對這些土匪的黑話,多多少少還了解一點兒。
我就說道:
“能說出這套棉襖棉褲,看來你還是個吃橫食兒的,既然來了,就報個蔓兒吧!”
沒想到有蘇玉紅在這壓陣,這清風依然還是很硬氣。
就看他微微對我抱了下拳,說道:
“甩個蔓兒!”
這報個蔓兒,是我讓他說一下他姓什麼叫什麼,出來打家劫舍的時候,會報什麼號。
而他卻說甩個蔓兒,一字之差,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甩個蔓兒是他讓我倆都互相通報名號。
面臨如此強敵環伺的境地,這土匪還能這麼鎮定,還想知道我的名號,也算是條漢子。
再者,要想從他們這類人嘴裡套出實話,首先得讓他們信任你。
於是我也拿出了誠意,向著他一抱拳:
“吞天蔓兒,薩滿弟子,報號一陣風!”
我這吳姓,口字下邊一個天,就叫吞天蔓兒。
至於那一陣風的報號,純粹就是我臨時現編的,我哪來的號啊!
聽我報出了名號,那清風說道:
“原來是吳老弟,哥哥我步步登蔓兒(姓高),盤踞大頂子山,報號海蹦子!”
我又是一抱拳:
“原來是高大當家的!不知道是因為個啥根由,高大當家的非要收拾這個漿果(好看的小姑娘)呀?”
就聽那清風說道:
“老子我……額……哥哥我剛開始起皮子(剛拉起人馬做土匪)那會兒……”
我是真沒想到,這清風土匪別看以前來了不說話,突然間這麼一開口說話,還是個話癆!這傢伙竟然從他剛當土匪那時候說起了!
我心裡講話了,你咋不從你剛下生說起呢!
而且這傢伙嘴裡還全是土匪的黑話,就我對土匪黑話唇典這半吊子的功夫,連蒙帶猜,總算是知道了一個大概。
原來,這事還得從大清光緒年間說起。
這清風名叫高顯達,小時候也上過幾年的私塾,接受過孔孟聖賢的思想。
可是長大後家裡受地主惡霸的欺辱,不僅爹媽被地主給逼死了,還強佔了他的老婆。
後來他老婆不堪羞辱,拿腦袋撞了大牆!
萬般無奈之下,高顯達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潛入地主家的宅子,殺了地主家上下一十三口人命,又搜刮了一些金銀細軟和銀票。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逃不過官府的緝拿,當天晚上,就帶著那地主的人頭和搜得的錢財,作為投名狀,上了長春附近的大頂山落了草做起了沒本兒的買賣。
後來不到十年,這高顯達因其為人仗義,槍法又準,而且心思活泛屢立奇功。
在一次外出“做活兒”的時候,遭到了官軍的埋伏,他們的大當家也在那場戰鬥中死在了亂槍之下。
眾人就推舉他,做了山寨大當家的。
自從他做了山寨大當家的,也是經常打家劫舍殺富濟貧,海蹦子的名頭也在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方圓幾十裡。
不過附近這一帶,窮人都不怕他,只有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聽了他的名號,才會嚇得腿肚子轉筋。
只因他一直以來都恪守綹子的規矩。
這世上無論做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規矩,土匪也有土匪的規矩。
而土匪的規矩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