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場上氣氛頓時詭異凝結,延平王府的衛士們嚇得肝膽欲裂,在地上吃痛翻滾。
“蘇兄弟,你。。。。。。”陳近南深吸口氣,面目之上說不出的蕭索,復又喟然一嘆道:
“唉,你快走吧,下一次若給陳某遇到,就要替二公子向你報仇。”
“我殺你之後,必定自裁謝你兩度救我之恩。”
蘇留拭了拭臉頰的鮮血,溫和一笑道:“好的很啊,我也很想領教陳總舵主的凝血神爪。”
眾皆默然,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劍屏與方怡,這時候給柳大洪掐了掐人中,悠悠醒來,沐劍屏眨巴眨巴大眼睛,低聲問身邊的師姐方怡道:“師姐,蘇公子做錯事情了嗎,怎麼走啦。”
方怡眼圈紅紅的,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過了發生的事情,不知是為王府裡師兄的死訊難過,還是怎地,正暗自落淚,搖搖頭,抱著天真無邪的沐劍屏,竟然說不出話來。
蘇留義挑眉,嘴角一抹無法為人所知的笑意,揹著阿珂,九難提著阿琪,兩人漸漸遠去。
陳近南的反應,其實也還在蘇留的預料之內,陳近南雖然英雄了得,但是生性迂腐愚忠,終究是他的死穴。
無論鄭克爽怎麼對付他,今天他不會下手殺他,日後只怕也絕對不會動手殺他。
這樣一個人,若是日後被鄭克爽以這種手段陰死,未免可惜了,蘇留當時看到鹿鼎記,最有感觸的就是陳近南之死。
蘇留既然看不過眼,總不想陳近南再次無辜中槍,心之所至,便殺了鄭克爽這貨,以免日後遺憾事端,清朝陣營的進度反而是順路得的。
至於解釋,則完全沒有必要。
蘇留信步直走,似乎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背對著他們,抬手一揮,似是道別,此後再不留戀停駐。
“你殺了他,招惹了臺灣的鄭家勢力,可後悔麼。”九難淡淡地看了蘇留一眼。
“不後悔。”蘇留挑眉笑道,露出一口潔淨白牙與臉頰上淺淺的漩渦。
。。。。。。
一日後,城郊密林。
蘇留收回單刀,調整呼吸吐納。
“你的武功,進境可快的很,再過個幾年,陳近南也未必是你對手了,不過眼下,我就要走了。”九難自一顆樹上輕輕一點,輕柔落地,淡笑說道,背後跟著一個藍衫姑娘,正是阿琪。
蘇留默然,有心告訴她真相,卻說不出口。
“阿珂呢,不跟師父一起走麼?”阿琪問道。
“她病了,走不得了,你代我好好照顧阿珂吧。”九難忽然止步,沒有回頭,往南邊望去,頓立半響,又說道:“有空多教教她為人處世的道理,多謝你的訊息,還有銀票。”
那日自假太后寢宮裡暗格裡找到的可不止四十二章經,銀票也有十多萬兩,這一筆錢若是放到主世界,固然叫蘇留心動,但是銀票,畢竟只能在當前世界使用,蘇留也不小氣,分了五萬兩銀子給了九難,也算是不枉了這一場緣分。
阿珂病了麼?蘇留刀掛腰畔,若有所思。
出了密林的阿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道:“師父遠去南洋,真的不帶上阿珂師妹麼?”
九難腳步只是稍稍一頓,便再不停留,往前走去,連話也未說一句。
阿琪身邊的換了尋常婦人打扮的陶紅英搖頭嘆息:“害病啦,怎麼還走的動這萬里長路,還是留著好啦。”
阿琪不明其意,懵懵懂懂還是跟了上去。
初陽無限好,唯我空惆悵,誰害相思,知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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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蘇留坐在臨窗的位置,自斟自飲。
酒樓下的熱鬧風景,都可一覽無遺,清朝康熙與鰲拜之死在江湖同道裡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