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看到他眼角的溼潤,失笑道:“所以你就哭了?”
“嗯。”
阿德這麼說的時候,那隻小海豚似乎玩上了癮,又從水面上躍出來,隨著一聲高昂的嘶鳴聲,水花濺了阿德一身,小海豚的腦袋重重地頂了他的手心一下。
瞿白手上拿著相機,他不斷按著快門記錄下這些時刻,而後放下相機走過去,和阿德一樣蹲了下來。
他說:“嘖,我們阿德,連海豚都喜歡。”
阿德有點不好意思,看著那隻小海豚逐漸遠去的身影,他說:“海豚喜歡我們,今天是個好日子。”
“是啊,今天是個好日子。”瞿白也把胳膊伸了出去撥動著水面。
阿德站了起來,走到他剛才坐著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相機對準瞿白:“我給你拍照,以後拿給遲夏看。”
一聽是給遲夏看,瞿白轉過臉面向鏡頭,臉上的笑容溫和而又真實。
就在阿德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剛才那隻盤旋於船身附近的大海豚忽然躍出水面,和瞿白一起定格於鏡頭中。
阿德看到這一幕非常驚喜,他想提醒瞿白看自己身後,也就是這個時候,那隻海豚彷彿帶著親近一般,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瞿白的手背。
這一幕又被阿德記錄了下來。
它們大概只是為了這幾張照片而來的,相機放下的時候,所有的海豚帶著高亢不一的嘶鳴聲逐漸遠去了。
瞿白手背上和海豚接觸的觸感似乎還沒有消失,他一聲輕笑,又用水撥了撥水面,聲音輕得阿德都聽不到。
他說:“海豚啊,讓我們早點回家吧,讓我早點見到我的太陽吧。”
說完這話,他起身,唇角帶著笑意:“走吧,阿德,咱們得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是阿德開船,快到岸邊的時候他忽然問瞿白:“他們會明白咱們的意思麼?”
瞿白慢條斯理地剝開一根香蕉:“如果連這點隱晦之意都察覺不出,咱們還有跟他合作的必要嗎?”
與此同時,東興。
裴遇席地而坐,透過眼前的窗戶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
這兩天天氣變涼,東興的天氣也都是陰天居多,到了晚上五六點的時候天就已經暗了。
漲潮的時候浪花用力地拍打在岸邊的石頭上,撞出一朵又一朵浪花,裴遇百看不厭。
房子裡沒有開燈,裴遇手上拿著一根刺針,一下又一下地刺在胳膊上,他胳膊上忍冬花的紋身還沒到紋完的時候。
血珠一顆一顆地冒出來,兩顆匯聚成一顆,三顆又匯成一顆,最後從胳膊上滑下去,有的滴落在地上,有的滲進衣服裡。
只有這個時候,裴遇的眼睛似乎才是乾淨的,有生氣的。
敲門聲響了三下,瞎子隨後進來,一眼就看到掩映在昏暗中裴遇的背影。
“那海有什麼好看的?”他有點無奈:“你看不膩似的。”
“我才不會膩。”裴遇不著痕跡地放下手中的刺針,不動聲色地用紗布纏上胳膊,又扯下袖子蓋住傷口:“瞎子,過來坐坐。”
瞎子皺眉:“咱們得出發了。”
“不急在這麼幾分鐘。”裴遇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過來坐。”
瞎子也不急了,只問他:“要開燈麼?”
“別開。”裴遇催了一聲:“你在我跟前總是話那麼多。”
瞎子被他噎了一下,沒好氣地走上去在他身邊坐下:“別人我也不稀罕說。”
“那我還挺榮幸的。”裴遇笑了一聲。
瞎子順著玻璃看出去,正好一道大浪打在礁石上,浪花濺的老高。
他就這麼看著海浪湧上來又退下去,又更加洶湧地跑上來,過了兩分鐘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