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因她而加諸在他身上的指摘貶斥,最終也會成為困擾她的噩夢。
「放過?我吧,孟先生。」
她幾乎全是氣聲,仍被對面聽得真切。
他退讓,把自己裹在完美模像下?這麼多年唯一所求的意義,在懇求他,放過?她。
「你確定嗎,爾爾。」
他問出了和?當年一樣的話?。
可當年那果斷極了的「我確定」,沒有如?期落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孟先生,謝謝你,當初……」
當初,她做作地碰瓷了他的車,孟昭延用他的傘,將她半蜷在車前的身體,全數攏在傘下?。
那兩年,她再沒有淋過?一滴雨。
謝謝你。
「沒讓我淋雨。」
「先生,先生?」kearney瞧他出神?許久,忍不住出聲。
孟昭延回過?神?來,示意他繼續。
明明是三天前的事,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回憶起來要耗費的心神?格外多,時間?也格外長。
kearney沒敢真繼續,而是重新?分析起未來幾日的天氣狀況和?後?備方案,以支撐自己的結論。
聽了一半,孟昭延略微抬手?止住他長篇大論,「所以,週五還是走?不了?」
「是我技藝生疏了,孟先生。」kearney面色無奈,「如?果是年輕時的我,為了讓您給我開高點薪水,我會毫不猶豫地說,可以飛。」
沉默間?,男人緩緩抬眼,注視他良久。
「你是無價的飛行員,kearney。」
「因為先生急著?要見的,是一個無價的女孩嗎?」
「如?果你要和?她比……」他漫不經心地撣下?小截菸灰,「我會讓你現在就起飛。」
「well。」kearney聳聳肩,「我去準備,順便check一下?週五中國的天氣狀況如?何,聽說還在刮颱風哦。」
掩上門?,阿明憂心忡忡地站回老闆身側,正準備從他人身安全立場開始勸,猝不及防聽見一句:「她不接我電話?了。」
……
well。
不接你電話?,就得幾乎等於賭命地飛回去。
「孟先生,那您也得首先保證您安全,才能見到程小姐啊。」
「kearney說,他能飛。」
阿明也聽出了那意思,剛剛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可早把冒險與征服刻在骨子裡的前軍方戰鬥機機長,如?果機上載的不是這麼一位千尊萬貴的人物,他甚至都不會謙遜自己技藝生疏。
所以剛剛那句話?,聽似推辭,實際上是把決策權,交還給這位人物。
「kearney機長那不是——」
「各劃一千萬到兩位機長卡里。」孟昭延打斷他的話?,「機組非必要成員,週五就不要讓她們登機了,願意登機的也按這個數目來。」
阿明臉都白了。
這是幹嘛,提前發放撫卹金嗎?
「至於你,留在這——」
「我不留。」
孟昭延難得怔了怔,抬唇笑笑:「萬一出事,屬於你的那份錢可沒人能代?領。」
阿明眼眶發熱,瞥開視線:「讓程小姐領吧,當我欠她的那句少?夫人。」
「她還需要你操心嗎?」他將燃至盡頭的煙捻滅,盛了一圈水的淺口盅裡,從未出現過?積出厚度的菸灰。
「五年前,我在瑞士銀行給她開了個戶頭,如?果……」孟昭延止聲,頓了片刻,「留封信給舅舅吧,把這些東西替我交給她。」
他對kearney有信心,但也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