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朝臣們和宗親們都安撫好了,這才安下心來沒多會兒,市井上的流言又傳開了。朝臣好安,宗親好哄,這天下的百姓,總不好一個個跟他們解釋去,皇帝現在是頭髮多的人長蝨子,找不著就只好可勁兒撓了。
現在街市上傳什麼呢,傳的是“皇上願和,雁郡主遠嫁敵國,臣子願戰,屬親王英靈不安。”這可是傳得叫一個熱鬧,白天的茶館樓,晚上的秦樓楚館,人見面現在不問“吃了沒”,而問“知道雁郡主的事嗎?”
皇帝急得焦頭爛額,顧雁歌這時候在府裡可正樂呵著,訊息就是她讓人放出去的,能不樂呵嘛。別說,恪親王給的人真是全方面的人才,幹起傳播流言的活兒來,那也是駕輕就熟。
太后今天早上又傳了她進宮,為得是要安撫她,告訴她這事有人管,不會讓她遠嫁到敵人懷裡去。她自然是又感激又有些憂心地表示了謝意,轉身回府的路上聽街面上傳得那個熱火朝天,圍觀郡眾們臉上皆有義奮填膺的味道。這下子,她總算是安心了,本來她擔心放出話去沒反應,沒想到效果這麼震撼。
回了府沒多久,蕭永夜來了,兩人坐園子裡,把丫頭支得遠遠的相對的坐著說話。
蕭永夜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地,其實越近夏末,蕭永夜就愈發擔心一件事兒:“雁兒,眼看著就要入秋了,一過秋去連山的路就不好過了,得等到次年開春。如果回屹王再日子不走,怕是要留在京城了。”
蕭永夜擔心遲則生變,這一個回屹王在京裡,能生出來的事兒就多了。
顧雁歌聽了也是擔心,可看著蕭永夜這憂心的樣子,心頭又有些寬慰,這人事事都想在她前頭,可見用心良苦了。想著一笑,便要去寬蕭永夜的心:“永夜,不必太過於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想得到辦法的。”
蕭永夜琢磨了一番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兵行險招罷了!”
“險招也是招啊,說來聽聽,咱們好商量商量!”顧雁歌忽然抬頭看了眼頭頂正在變黃的梧桐葉兒,心說現在再沒有應對,只怕什麼都得黃了。
“助二王內亂,回屹王有個弟弟,向來野心十足,但一直被回屹王壓著沒法出頭。但這招險在,回屹王在軍中名聲太懾人,向來馭下有方,怕就算是二王要亂,回屹軍非但不響應,反而要把二王給平了。回屹王既敢丟下軍隊獨身來京,自然有把握。”蕭永夜雖然不贊同回屹王的暴虐,但是回屹王在軍中的威信,倒也是少有人能及得上,只除了當年的恪親王。
雁歌聽著也覺得似乎不大可行,這位二王的事她聽說過一些,行事比回屹王還要狠厲,可偏是個沒有謀略的主,簡直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萬一這招還沒開始,二王就被回屹軍隊給咔嚓了,那反倒是幫了回屹王大忙。
回屹王早看二王不順眼,只是沒有找著由頭動手而已,顧雁歌嘆氣搖頭道:“永夜,這招太險了,萬一不成,咱們可是活生生替回屹王做了嫁衣。”
此時,天空中傳來陣陣雁鳴,蕭永夜和顧雁歌齊齊抬頭去看,一行雁子從雲中穿過,在青天白雲之下留下一道煙灰色地行跡。
蕭永夜看著這行雁子,忽然有了主意:“燕軍!”
“以夷制夷……”顧雁歌眼一亮,心說是啊,歷史書上不是有這四個字來著,她怎麼一時給忘了。燕軍是回屹以北的一個小國,和景朝遠著,一直不冷不熱的,但和回屹卻是歷來有邊境領土上的爭執,足可拿為一用了。
蕭永夜才叫眼前一亮呢,以夷制夷四個字,足可以解決景朝多年的邊患了,等回屹王回了連山,完全可以出個條陳上疏:“雁兒,好主意。”
“這主意又不是我出的,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顧雁歌拍拍胸口,這天大的主意,她可不敢壓身上。
蕭永夜笑著說:“雁兒想得深,王爺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