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收斂心神,謹慎問道:「小江總現在,是要帶向黎去哪兒?」
「去我公司,向黎是我新任的秘書。」這件事本身也瞞不住,江梓蘇無所顧忌地坦言。
程林心思百轉:「那這些東西,就提去您辦公室吧。本來,我正準備替莊少向您道個歉。莊少脾性古怪,昨晚肯定是惹到江總了。那個水手服女孩,莊少一根毫毛都沒動,他自責懊惱了一整夜。」
江梓蘇嘴皮一抽,沒想到莊律那麼乖張的一個人,會有這麼個會說話的助理。
不過,這助理臉皮是不是太厚了點,他說莊律自責懊惱的時候,居然不帶臉紅的。
程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很新的車鑰匙,遞給江梓蘇:「莊少說他害得您的車出了事故,賠給您一輛。」
賠她一輛車?江梓蘇倒有點摸不清他這句到底是自作主張,還是真的是莊律的意思。
她猶豫片刻,接過了鑰匙,問:「車在哪?」
昨晚送給莊律的那女人可比車值錢,她才不管莊律有沒有動人家毫毛,反正車既然送了,她就收下。
「在莊氏車行,拿著車鑰匙可以直接去取車。」
江梓蘇點點頭:「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等程林離開後,江梓蘇直接將車鑰匙遞給向黎:「車是你的了。」
在場還剩的兩個男人,嚴雲清和向黎,都是目光晦澀不明,向黎更是難得地皺起了眉頭。
江梓蘇神色淡淡:「拿著,公司本來就要給你分配車,我自己的車修好了能用,正好這輛給你。」
向黎抿了抿唇,還是收下了車鑰匙。
儘管他知道,收下這輛車的意義,遠沒有小江總說得那麼簡單。
嚴雲清淡然地看著這齣戲,心裡對向黎多了絲好奇。他覺得,他有必要好好查查這位看似普通的男公關了。
隨後,江梓蘇帶著向黎回了公司後,先將嚴雲清打發走,等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向黎兩個人了,才開門見山道:
「你剛剛聽了我和程助理說搬家的事,有什麼想法?」
向黎倒也坦誠,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你想讓我和莊少處在對立面。」
江梓蘇坐在嚴雲清的辦公桌前,撐著腦袋:「你可能還沒有看清楚形勢。你和他,本身就處於對立面。」
向黎站得筆直,情緒很淡,但那雙清亮的眼眸裡好像藏了宇宙星辰,幽深而明澈。
他看著江梓蘇,久久沒有說話。他在等,等江梓蘇能不能丟擲深水炸彈來。
他等到了——
江梓蘇和他對視許久,借著抽屜的掩飾,將自己魂識空間裡剩下的一張名片取出來。
幽藍色的名片,呈現在向黎眼前時,即使他已經有了一定準備,還是不覺瞳孔一縮。
江梓蘇注意著他每一個細節的變化,不動聲色道:「你也有這張名片,對嗎?」
向黎呼吸陡然粗重了一瞬,身上的氣息更冷淡了些,看著江梓蘇:「你想說什麼。」
江梓蘇又將名片收起來,就好像從來沒有拿出來過一樣。
她避開了名片的話題,請向黎坐下,一副輕鬆聊天的語氣:「聊一聊你吧,當作入職前的面試。」
向黎面無表情:「聊什麼?」
江梓蘇想了想,問:「比如,你弟弟的病?你的工作經歷?」
向黎倒也淡然,像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他小時候不會說話,家裡覺得是智力障礙,醫生診斷為自閉症。十歲的左右,因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察覺不到危險而出過事故,做過器官移植手術之後一直需要服用抗排斥藥物。我從弟弟出事開始輟學打工,因為年齡問題,做過假證,替人收債,以及大多都是灰色地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