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寒作為發起人,自然是坐在黑楠木桌長方形寬的那一側,一人獨佔一條邊。他站姿筆直,面容清冷而寡淡,看上去尊貴有涵養的同時,又透出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
冷淡的目光掃過眾人時,好像帶著股無形的壓力。
江梓蘇聽他講才知道,這裡參加玉友會的人,早在之前就已經將自己帶來的玉交到了霍知寒那裡,來參加賭玉的活動。
而這賭玉的活動也很簡單。
一般鑑別玉石真假的手段有很多,但假貨逼真到一定程度後,光靠觀察鑑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賭玉,則是將玉石放進玻璃容器裡裝好,讓玉友僅靠觀察去辨別真假。
至於賭的形式,倒不像賭場那種賭真金白銀,畢竟是雅趣,講究一個雅字。每一次展示的玉石,每個人需要給出一個自己的猜測,算一次賭,有專門人員記錄,最後結束的時候,再計分排名。
賭勝一次計一分,賭輸一次扣一分,到最後按分數排名,排第一有獎,排最後則有懲罰。
江梓蘇歪了歪腦袋,故意小聲問梅煥:「那我不是輸定了?」
「這些老精怪們拿出來的玉石,絕對都不是能用眼睛辨別的。即使是我們,賭玉的時候也完全是瞎矇,不比你強的。」
江梓蘇眼裡閃過興味:「也就是說,完全靠運氣?」
梅煥看出她感興趣,忍不住潑冷水:「但你沒有交玉石參賽,所以預設是不參加的。」
「誒?」江梓蘇小驚了一下,「那我現在去交玉石參加還來得及嗎?」
旁邊剛剛和江梓蘇討論過「珠寶大盜」的那大叔湊過來小聲笑了句:「丫頭帶了玉石嗎,就說參加。咱們參加比賽的玉石,那是得經過考核的,不是什麼玉石都有資格供這麼多人觀察的。」
梅煥也跟著解釋:「是的,這比賽雖是比賽,但主要還是供大家欣賞美玉。等比賽結束,美玉物歸原主後,你之前比賽時看上了誰的玉,可以去和他商量交易的事。」
江梓蘇想了想,問:「排最後一名的,是不是要罰一塊真玉獎給第一名?」
梅煥點頭,這樣的制度也不難猜。
江梓蘇又朝著自己右手邊的大叔問:「那,大叔你是不是經常獲得第一名?」
大叔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丫頭怎麼猜出來的?」
江梓蘇隨口解釋:「大叔說我沒帶玉的語氣非常篤定,想必眼力比李叔叔好太多了。李叔叔應該是看我的氣質才說我沒有佩戴玉石的習慣,大叔你判斷我身上沒有攜帶玉石的方法,我還沒想明白。」
大叔眯了眯眼:「小丫頭挺聰明,我叫鍾長永,今天如果真贏了,送你一塊玉石交個朋友怎樣?」
江梓蘇猶豫了片刻,站起身道:「不必了,今天這場我也要參加,鍾叔叔應該是贏不了的。」
說著,她轉身往霍知寒那邊去了。
鍾長永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笑:「小姑娘家家的真有趣啊。」只這笑語裡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江梓蘇走到霍知寒旁邊,並沒有多麼熱絡,只簡單問道:「我也想參加比賽的話,可以現在交玉嗎?」
霍知寒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淡漠地開口:「去那邊找人進行玉石考核和登記。」
江梓蘇幽幽目光看著他,頗有些意味深長道:「我帶的玉石有些特殊,想請霍總親自考核。」
霍知寒這才微微側身,正面直視她,上下打量片刻,微微眯了眯眼,清冽的聲音低聲問:「你需要多久?」
「半個小時。」
霍知寒又面向一桌的玉友,官方而冷淡的聲音道:「我有事先離開半個小時,工作人員會先向大家展示一些真玉假玉,比賽等我回來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