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恐怕小姐你剛一抬手,已成冰棒;那時不用說半聲,那張牧雲就是千聲萬聲‘娶你’都說了。就只怕你永遠都聽不見了!”
“啊……”
聽得此言,王玉娥和陳文炳頓時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想了想,又是那王小姐先說道:
“多謝仙長提醒。”
雖然受了些驚嚇,王玉娥臉上依舊是鎮定自若的神色。只聽她從容說道:
“小女子想以仙長身份,也不必深夜來此弄甚虛言誑我。現在既對我倆講了,想必已有襄助之心、破解之方了。”
“說得好!”
見王玉娥此時仍能說出這番話來,饒是王道陵心機深沉,卻也忍不住挑起大拇指叫了聲好。他高聲道:
“王小姐這般見識氣度,果然正是我等衡山七友要尋之人!也不瞞你二位說,這張牧雲妖術離奇,我等暗中觀察,只覺他早應墮入妖道。如今尋到府上,正是要請二位相助,一來除去此妖人,二則也是成就了二位好事,從此鴛侶相伴,豈不逍遙快活!”
“那要多謝仙長了!”
聽王道陵這般說,王玉娥與陳文炳立時一個萬福、一個拱手,雙雙謝過他。
不過,和陳文炳不同,此時這王玉娥心裡卻跟明鏡似的。對王道陵最後這句話,陳文炳不作追問,只因他深信不疑,反正只要除了那小子,成就自己美事;但王玉娥雖然也不作追問,心思卻大不相同。對於王道陵剛才這些話,她有些信,有些不信;總的說來基本信個五六成。什麼和他倆有仙緣?看這王道陵夤夜闖宅的行徑,實在算不得光明。況且雖然他看似仙風道骨,但若仔細觀察,那細微神色之間卻頗為兇戾。所謂相由心生,也頗有些道理;像他臉上生得這般骨骼突兀,並不似那種樂於助人的單純寬厚之人。為何要託辭幫自己?恐怕以前有了過節,但他那幫人竟打不過那少年,便來利用自己和那少年之間的特殊關係,來暗下手腳吧!
王玉娥正這麼琢磨著,果不其然,恰聽那王道陵又開口道:
“不過好教二位小友得知,那妖人張牧雲竟是妖術驚人,我等只能智取,不能力敵了。”
“啊?那該怎麼辦?”
聽了王道陵煞有介事地說出這話,王玉娥心裡暗笑,表面卻掩口驚呼,表現得就和尋常女子一樣。對她如此,王道陵似乎並不察覺,往前踏了一兩步,湊近王玉娥和陳文炳,略弓了點腰,跟他二人壓低了聲音誠心說道:
“也不難辦。你二人聽我說,只要等他到時,我們……便大事諧矣!”
這密議言語,極為細沉低微,也只有近在咫尺之人才能聽到。密謀已久,當差不多計議已定,王道陵便告辭轉身。暗月光裡,王玉娥、陳文炳二人才見他轉身,便忽聽得“喀”一聲洪亮響動,定睛再看時,這位衡山王道人已在原地寂然不見,就此消失在夜色中。而此時,那剛才還孤懸在蒼穹中的一輪夜月,卻忽然被不知何處飄來的幾片烏雲遮住,霎時間整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經得這一番事,陳文炳和王玉娥也沒了興致,未完的話兒也沒有興致再說,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那王玉娥便目送陳文炳翻牆而去。而此後那數里之外的沅水之畔荒野中,有幾句陰沉而得意的尖細對答正被掩蓋在無邊黑夜裡。偶爾,夜風吹來幾句,只聽得依稀說的是:
“嘿……成了……”
“這回讓他死在熱望的未婚妻手裡……應比直接殺死更解氣……”
“嗚……這下終於大仇得報了……”
第五卷『妖火焚情春夢殘』第八章 綠漪銷魂,誰託似水年塵
現在這大王莊中,因父親行商遠遊在外,此時實際的主人乃是這王玉娥王大小姐。
若說在花前月下,這王玉娥是被陳文炳那樣浮華公子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