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
原來,方才她醒來後,韓煒只丟下一句話,交代她收拾行李搬回臺南老家,便又匆匆出門。
至於臺南老家?明明是他的老家,還交代得一副像是她很熟的模樣,她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個臺南老家。幸好他好心地將司機留下來,否則她只能望著一堆行李,猜想著她應該很熟的臺南老家位於何處了。
就這樣,她床是睡熱了、浴室是用過了、廚房的冰箱也開啟來找過食物了,可是還來不及熟悉韓煒陌生的公寓,還來不及熟悉韓煒陌生的這個人,就又被趕鴨子上架地架離那隻待不到二十四小時的陌生公寓、離開那好不容易才說上一句話卻開口要她離開的新婚丈夫。
突然要離開臺北,打散了她所有的計劃。
原只是暫時請假的餐廳工作,只有打電話去道歉,並且辭職了;未放榜的大學聯考,只有請同學幫忙留意;還有原計劃趁暑假多兼幾份的差,也只好打消念頭。
她的生活,隨著突然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丈夫而為之遽變。因為對韓煒的不瞭解,她對未來一年做了最壞的打算。存錢計劃擱置、唸書計劃擱置,除了她提早離開如監牢般的董家外,她的人生計劃全往後延了一年。現在又面臨要離開熟悉的生活圈,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畢竟臺北是她從小所熟悉的環境,要重新適應環境的感覺,光用想的就讓人害怕,更不用說真的要去做了。終究是付出了感情,在這塊自己生長了多年的土地上。
繁華的臺北、熱鬧的臺北、人與人關係疏離卻又感覺親近的臺北;方便的臺北、資訊流通的臺北、可看到不同人種的臺北;城市的臺北、鄉村的臺北、百貨公司超多的臺北……以為沒有任何歸屬地的自己,難道不能將臺北當成自己的故鄉嗎?
韓煒是如此輕鬆地說著,屬於他的臺南老家。
他的老家在臺南、故鄉在臺南,那她的故鄉又在何方呢?什麼時候,她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老家?用相同的驕傲語氣,說出團於自己的歸屬之所呢?
想到這些,冷靜只覺一陣茫然。
離開熟悉的臺北,她將再度成為一無所有的小孤女。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了……
韓煒的老家,出乎意料的竟是老式的大宅院。
古老的屋簷、古老的窗欞、古老的雕花大門、古老的馬背脊樑。
紅磚黑瓦,將這棟被樹當包圍的老宅,妝點得分外醒眼。
屋側種植著大小不同的各式樹種,大葉的、小葉的、圓葉的、尖葉的……而她喊得出名字的,也只有一棵吊有秋千的榕樹。
枝幹伸延的老榕樹,讓人有種懷思的情懷,下垂的樹鬢,往大地竄伸,牢牢地將大樹厚實的枝幹撐起,絲毫不見傾倒之姿。
屋後,一徵竹林,圍起層層壁壘,將老屋擁在懷中,只留一小條通道,讓人走進農人裁植的蓮花田畔。
這樣的屋,應是受到古蹟保護的成員,該是大樹阻斷有心人的窺視;也或許是韓氏的財富,讓人毋需對其所有的古屋,做出保護的動作。
屋外的古樸,屋內卻讓人有誤入時門之感。若說屋外是前人所遺留下的寶藏,那屋內則是後代子孫的智慧結晶了。
採光玻璃天花板,將古老的屋脊護在其中,巧妙地在不破壞原有建鞏設計狀態下,讓現代科技與古蹟融合在一起;亮晃晃的燈光,照亮原該是灰暗不明的老式建恐。老式屋宇的狹窄,全在這失了蹤影。偌大的廳堂、舒服的牛皮沙發、原木的地板,加上溫馨柔和的擺設,屋內少了古色古香,多了現代感與家庭溫馨。
連線廳堂兩側的走道,一邊通往飯廳、廚房及管家和傭人的房間,另一邊則通往書房、主人房及多間房間。為了驅離老建築的陰暗感,走道上皆裝上亮度十足的壁燈,還擺上數盆盆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