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裡爆出噼啪的脆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火星隨著脆響飛濺而出,似是夜空中短暫閃爍的流星。
牟勇仰頭將碗中殘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陣熱辣的刺激。
青銅酒碗在火光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暈,那光暈溫暖而柔和,卻又隱隱透著一絲不安。
他正要招呼炊事班再切兩斤牛肉,忽然發現蕭雲保持著舉杯的姿勢已經三分鐘有餘,軍帽下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只隱隱能看到他那深邃而冷峻的目光。
“老蕭?”牟勇用油乎乎的袖口擦了擦嘴角,油膩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頭。
蕭雲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酒碗猛地往地上一砸。
清脆的破碎聲在空氣中炸開,碎片四濺,有幾片甚至擦過牟勇的臉頰,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碎片四濺的瞬間,整片營地陡然陷入死寂,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緊張的心跳聲。
遠處山樑上驚起幾隻夜梟,撲稜稜的振翅聲清晰可聞,那聲音在夜空中迴盪,更添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他彎腰抓起一把帶著露水的泥土,泥土涼涼的、溼溼的,觸感細膩。
指尖捻動時突然暴喝:“炮隊鏡!”
兩個偵察兵抬著繳獲的九三式測距儀衝過來時,牟勇已經反應過來。
他抓起望遠鏡順著蕭雲指的方向望去——三十里外的山坳裡,幾點螢火蟲般的幽光正在夜色中明滅。
那幽光在黑暗中閃爍,如同隱藏著危險的眼睛。
這絕不是村民家的煤油燈,倒像是……
“騎兵馬燈。”陳交通員不知何時出現在篝火旁,他軍裝下襬還沾著新鮮的血跡,那血跡紅得刺眼,帶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三小時前我在鷹嘴崖看到三個中隊的步兵,看番號是鈴木聯隊的補充隊。”
牟勇的手按在腰間毛瑟手槍上,指節發出咔吧一聲響,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脆,似是在宣告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圍坐的戰士們已經自發形成環形防禦,方才還歡聲笑語的營地轉眼變成緊繃的弓弦,每個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息。
蕭雲突然轉身走向彈藥箱壘成的臨時指揮所,牛皮軍靴踏在碎石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聲響讓所有人心臟跟著顫動。
“老陳,把五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鋪開。”蕭雲解開領口銅釦時,袖口滑出半截瑞士懷錶,這是系統昨日簽到的獎勵。
懷錶精緻的金屬外殼在火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散發著一股冰冷的質感。
“牟勇,我要你帶兩個機靈的去探探他們重機槍陣地的位置——記住,用這個。”他將兩個帶著紅綠濾光鏡的手電筒拋過去,1938年的中國戰場不該出現這種裝備。
當鈴木大尉的作戰地圖在系統空間裡完整復刻到蕭雲面前時,東方的天際線剛剛泛起魚肚白,那一抹淡淡的白色在深藍色的天空中顯得格外柔和,卻也預示著新一天的戰鬥即將來臨。
油印的《敵情通報》在眾人手中傳閱,紙張粗糙的觸感和油墨淡淡的氣味,讓每個讀到“九二式步兵炮六門”字樣的戰士都會倒吸一口冷氣。
劉鐵路工人縮在掩體後啃著冷饅頭,饅頭乾澀的口感在嘴裡散開。
忽然被蕭雲點名:“老劉,你說鬼子要在燕子磯架浮橋?”
“是……是這麼回事。”這個駝背的中年人差點被饅頭噎住,“他們從關東軍調來的工兵聯隊,據說帶著德國進口的……”
“貝雷橋構件。”蕭雲接過話頭,修長的手指劃過地圖上七道藍色標記,手指觸控在紙張上,能感覺到那微微的紋路。
“每座橋承重五噸,正好讓九五式輕型坦克透過。”他突然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