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沒再看見孫世祁。
可是福伯被下令須安全送她回臺灣。
已回來多日的丁超然看見女兒被那麼多部休旅車給護送到門口,大大嚇了一跳。
她看見媽媽那張熟悉臉龐,不覺又哭了出來。
丁超然張開手臂抱住她。
“怎麼了?不是去朋友家玩?玩得不開心嗎?是不是他欺負你?跟我說是誰,是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丁超然的女兒,我找他算賬去!”
“別鬧了好不好?我只是想你啊。”她緊緊埋在媽媽的衣服裡,悶著聲音說。
“厚!只是想我也不必哭出這樣好不好?會嚇死人耶。”丁超然嘴裡這樣說,心裡卻不信。她的品臻向來堅強過人,比男人還彪悍,淚珠兒從不隨意氾濫在那張變化萬千的臉上。
品臻鐵定有事,而且鬧得事兒恐怕還不小,不過真要問,大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了這事她這當媽的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只是,琢磨了半天,她們母女竟在婦產科裡琢磨出一個小孩來。
婦產科醫生根品臻解釋,她這一陣子自以為得到的胃腸型感冒其實是懷孕的徵兆。
丁超然嚇了一跳,可是她看品臻的表情比她更驚嚇。
那表示醫生弄錯了,正要開口大罵醫生莫名其妙,突然又聽見品臻問:“醫生,能不能請你幫我看一下這家醫科開的病例,看看我最近吃的藥會不會傷到胎兒?”
難道……品臻真的懷孕了?
等醫生告訴品臻那藥不會傷到胎兒,品臻臉上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來不及等到回家,兩人才一踏進電梯,丁超然便大聲質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回家再說好不好?”品臻累得閉上眼睛說道。
丁超然這才注意到電梯裡除了他們母女,還有兩個人。
她雖不滿意,也只好閉上嘴巴同意了。
一回到家,她把皮包用力一扔。
劈頭便罵:“你怎麼會這麼糊塗跟人家有了孩子呢?對方到底是誰?你倒是快點跟我說啊!”
“我不知道。”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他是誰。
“你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屁話?!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丁超然真是氣瘋了。
“我只是、只是單純想要一個孩子,所以透過關係找人家捐贈鏡子,作了人工受精,就這樣而已嘛。”
“你說的什麼鬼話!你沒結婚要什麼小孩?以後你怎麼跟孩子交代他的身世?你比誰都清楚當私生子的悲哀,你還要複製這種悲劇,不是蠢得可以嗎?”
丁超然的話重重傷了她。
她大叫著:“難道身為私生女就活該受詛咒,不能有正常的家庭?!不能有自己的小孩?!”
丁超然沉默著。
空氣中有種令人難堪的安靜。
半晌,丁超然才緩緩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當一個私生女的人生和一般人相比會艱辛許多,如果你都想清楚了才做這件事,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撿起仍在沙發上的包包,想回房休息了。
品臻突然喚住她:“媽,對不起我不應該吼你的。對不起。”
超然回頭,看見品臻那孤單無助又淚流滿面的模樣,忍不住也哭了。母女兩緊緊相擁著。“孩子,媽媽只是捨不得看你的人生路走得那麼辛苦。”
“媽,我知道,我都知道。”擋不住的淚,再度潰堤。
丁超然摟著品臻,悵然無語。
這個夜,獨坐無語的不知她們母女,還有孫世祁。
他低頭看著公司明年度重點計畫——南區頂級車款展示場的新購置土地案,突然間